记得那年去大川
这是若干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在太白教书,适逢“普九”,李老师班里有几个流失生,需要我们到家中去叫。星期六一放学,我和李老师,连同我们的学生就一起出发了。那次给人的感觉是,很高兴,也很累。我们一路走,一路欣赏美景,一路说笑,很开心地走完了很长很长的路。山风吹着,小鸟叫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向里面延伸着,延伸着,群山莽莽,望不到尽头。我的学生们就生活在山山水水间,走进一个山门,就是一个幽深的所在,其间别有洞天,令人心旷神怡。
走着,走着 ,就到了一个叫野鸡台的所在,学生刘刚、张林等邀我们到他们家去,我们就不假思索,去了。家长似乎早都知道了我们要来,已经备好了饭,还有酒。在太白这地方,有十三省的人,据说个个都是能喝的主儿,不把来客灌倒,决不罢休。有夸张的人说,太白的葫芦河里都是酒香扑鼻呢。
我们的第一站是张林家,家长很热情,尽管是冬天但我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他们住的是石箍窑,我们就在他的窑掌里喝开了。家长说,初次见面,应该先喝两杯。我不知深浅,以为就是两杯嘛,有什么?虽说是前塬人,但在老太白的熏陶下,喝点酒什么的,恐不在话下吧,就允了下来。结果,家长拿上来的却是比一般杯子大几倍的家伙,我一看,晕了,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只好硬着头皮喝。两杯酒下肚,竟不能自已,被学生们扶到了他家的热炕上。隐隐约约听见酒宴还在进行,李老师似乎在解释我的酒量不行行。他还说了一句玩笑话,说,我的酒量不行行,一次只喝两瓶瓶;我的酒量不大大,一次可喝一扎扎。我知道,前者可能指的是白酒,后者可能指的是啤酒。听着,听着,我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一会儿,身子底下热得很,热烫烫的,舒服极了。我似乎出了一身汗,酒劲似乎减淡了些,难受的滋味也轻了点。但神志还是不大清楚,好像在梦中,又好像醒着,估计是半睡眠状态吧。就听酒宴似乎到了尾声,刘刚来叫了。我在朦朦胧胧的意识里听见刘刚说,唐老师酒醒了吧。就听李老师说,外不能喝酒,就着睡着吧。李刚不死心,就在我的耳朵门门上喊我。我是怕了酒的,就装作睡得很熟。就听见李刚跟张林的家长打招呼,邀他去喝酒。就听张林他爸说,我就不去了,唐老师还没有醒,我给炕点添点柴,小心把你老师感冒了,喝了点酒,最怕着凉。你们老师都把心费了,快跟上刚刚去吧。我知道这是对李老师说的。
一会儿,声音稀疏了,远去了。只能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吹火的声音,咳嗽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为我烧炕呢。
第二天,我们又上路了,我们要去几个学生家,大多数在龚沟门、安沟门、苗沟等地,
是大川比较偏远的几个村子,失学的学生大都在这里。困难很多,工作不好做啊!好多家庭都有实际困难,作为一介书生,纤芥之微的教师,只有以真情换真情了。
这里的地名,都很怪,什么沟门,什么沟,什么砭,什么寺,还有黑山洞等名字,有的名字很美丽,有的名字很森人。密林深处,鸡犬之声相闻,人家不多。
晚上八九点的光景,我们到达了第一家,学生是一个女孩子,十五了,上初一,在初一一班。经常患胃病,就请假,又加之住在冰冷的宿舍里,不得已,辍学了。
见到我们,家长很歉意,忙把我们让到炕上,炕很热,一会儿就打消了身上的寒气。这一家是陕北籍的,窗子桄桄很花,很漂亮,屋内陈设很简单,但很干净。还是石箍窑,没有搭火、搭炉子,森森的。
一会儿,主人家就给我们端来了热汤面,是荞面的。据说荞面是提前擀好的,晒干,煮熟,调些猪油,搁点盐,就可以吃了。据说这是他们最好的饭了。
就着月光,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到油腻腻的面,我有点不敢吃了。因为没有辣子,白浓浓的,我害怕吃嘲。但盛情难却,我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居然没有发嘲。可能是饿极了吧。
以后我们还去了一个姓赵的学生家,同样是热情的招待。
我记得,“普九”后,那名女生还是流失了,现在想必已是孩子的妈妈了吧,她的孩子也许还比我的女儿大吧。姓赵的学生是考上了一个二本的学校吧,在我县的一个乡上工作了,也许正在谈恋爱吧,我听说的,不确。转自雨林木风写作区 挺朴实的。普九很难的,基本达不到,即使混到了九年仍有啥都不会的 呵呵。。。纯朴~~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