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浪漫 发表于 2008-1-19 00:45:48

雨非雨,我非我

雨非雨,我非我
                               ——也许,经历过的都是错的。


朵 儿

推开窗子,暮色已近,我不知道,这已经是我今天多少次推开又关,手是冰凉的。
习惯性地看到楼下去,人影如蝼蚁般大小,不知道怕的,即使在19楼这么高。

别象个孩子,掉下去,死得很难看。他总是这样说,天是阴沉,如我和他之间的战争,花瓣落在了地上,一片一片,不是自己凋零,是一点点地揪下来的,被我。桌上蛋糕的蜡烛已经燃尽,看不到年轮。
应该幸福许愿的我,坐在地板上,如泼妇。

我知道了我最不该知道的,镜子碎了,里面的风月全部成影,断裂的碎片,间隔着反射着他的脸,恶心得我想吐。
黑夜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来往,偶尔呼啸而过的车,也是闷闷地溜,一个人的踉跄,有点悲凉。忽然间世界离我而去,就因为他和她的背叛,对我的,虽然我是在试探中得知真相。

酒保的脸是专注的,调着一种酒——“蓝色妖姬”。有些男人在看我,不转身我都能感觉到,那些眼神里应该还有浅浅的猥亵。这地方,没有被注意的女人是可悲,是她说过的。

妖姬已经在我的嘴里妩媚了许久,带着薄荷味道,穿过饥饿单薄的胃,火灼般的疼。抬眼看他,请我买醉的男人,似乎陌生得可爱,笑着举杯:我生日,我快乐!
只一会,酒吧的音乐变了,生日快乐~他笑着对我说。每个人都在对我致意,我发疯般地狂笑:生日快乐!迷糊地倒在他的怀里,要他带着我走,头脑只有一个念头:报复你们这对贱人!在他的家里,我迷糊而清醒地勾引这个男人。




她终于安静下来了,睡着的样子象极了猫,蜷缩在我的怀里,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不是猫,尽管她们很象。当她恍惚地从我车前冲过,吓我一身冷汗的时候,以为猫回来了。
悄悄地跟着,来到酒吧,看着她发怔,灯光虽然昏暗,能看出,这个女人眼里有火,有恨,就是这眼神,居然迷惑了我,因为,性感。
猫不在的日子里,经历过多少女人已经没有记数,一夜过后,各自东西,现今的女孩,直接到透明,要钱,也要快感,和她们在一起,不需要什么牵挂。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点不同,专注着“蓝色妖姬”,这酒不便宜,不过,我却乐意为她买醉,就因为,她一抬眼里的苍白无助。

几杯下去,她活起来,冲着我喊:我生日,我快乐。我傻了一下,和酒吧的老板通融,我请在坐的每位喝一杯,条件是大家祝贺她生日快乐。有钱,这点事情也不难。她大声叫着:生日快乐!后来,倒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低低地说:带我走。其实我不想要她,尤其在这个时候。

拉住我的衣服,不松手,将她拖到车里,想从她身上找到包之类的东西,可以送她回去,结果落空,这女人,什么也没带

好不容易拖到我的房间,刚关好门,她差点软在地板上,一点都不能喝。将她放在床上,灯光下她的脸苍白,倔强的眉头拧在一起,嘴唇干干的,重重地呼着酒气。起身想走,被一把抓住,好大的力气,没有防备,一下子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立刻环绕上来,呢喃着说:要我吧。说完这话,沉沉睡去。





云儿

差点睡着了,被雨的电话吵醒:她知道了。
我是第三者,他和她之间的,故事老套到极点,我上了我铁杆的老公。铁杆是我快30年的发小,我承认,我无耻。

结婚快十年了,她待他象儿子,没见过的好,有个什么出差,就把这儿子交给我,一天十八个电话地叮嘱我做这做那。我呢,自然那时候没动那些个歪心思,不是说朋友夫,不可夺嘛。
话是这么说,可男女之间的事情就那么点,前年她去北方进修,刚走,就是非典肆虐。

整个城市人心惶惶。我刚厌倦了一个男人,索性关了书吧,天天在家里,他每天来我这里吃饭。这是她吩咐的,说,要是她回来见到他瘦了一丁点,跟我没完。
我懒,自己不做饭,不过,这次熬不过,外卖没得叫,很多的快餐店暂停营业,都怪那该死的果子狸。

我管他叫儿子,他也不恼,知道我会疯,每天晚上来吃饭,其实是做饭才对,在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打电话过来,知道我们都在,也就放心了。我对他说:她是在考验我啊,时间短就罢了,这么半年的,我可难保不对你下手。

情况严重的时候,他不准我上街买菜了,说不安全,容易传染,每天,他开车去上班,下班将菜带回来,进屋先洗手,立即换衣服,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东西在我这里越来越多。
晚上,他收拾完,我泡上一杯茶,一起看会电视,然后他回去,我睡觉,日子重复。

发生事情是那天他谈成了一个项目,回来后做了好几个菜,他做得一手好湘菜,说实话,他在,我的腰倒是粗了一圈。最爱的那道菜,剁椒鱼头。辣椒一定是发情的东西,要不,那晚我不会去勾引他——那个我一直叫儿子的男人,那个我最好姐妹的老公,那个我也认识了很多年的家伙。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关闭一地的碎片,好累。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不该发火,但是,我却不能容忍她对云儿的辱骂,这个我不敢面对的问题,还是爆发了。

朵儿是个好女人,只是,她错在爱上了我,从小到大,单纯明净,双方的父母在同一个单位,
我似乎没有任何选择地娶了她,从小到大,我似乎没有想到还会有其他女人做我的媳妇,还有云说;如果我不娶,朵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云说的,我相信。

云似乎一直生活在我们中间,从家乡到现在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有她在的地方,我觉得塌实。云和名字一样,捉摸不定,随性率真,她经常介绍给我们不同的男人,她喜欢笑,也喜欢疯,有个男人追她好久不得,送了她一间不小的铺面,在闹市区,她不出租,开了间书吧,叫“应雨轩”,不见得生意有多好,就在我公司的写字楼下面。

朵儿不肯要孩子,说是孩子会打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朵儿对我却象对孩子,所有一切,她尽在掌握。这是否就是幸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压抑。透不过气来,她经常出差,就将我托付给云儿,时间久了,云管我叫儿子。

非典成就了我的出轨,我爱上了云儿,象个怀春的少年。云儿的真,云儿的热,云儿的性感,云儿的一切。云说,不能让朵儿知道,否则我们都得死。我疯狂地想从这怪圈里走出来,但是,我却惧怕朵儿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有着什么样的对策。云儿是妖,她自己说的,我也相信,因为,自从和她在一起后,我无法再和朵儿同床。




朵儿

我学不会原谅,在最初的日子里,我不知道世界上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将雨赶出了家门,庆幸的是却不会再用自己的生命去对抗背叛。记得10年前,雨不太愿意娶我的时候,我曾经和云说我会去死。

这些年,我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有一个如影随形的铁杆,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直到生日那天,我亲耳听到他承认的事实。所有的泡泡都破灭了,我输得精光,连同我前半生付出的所有。

我以为爱情是生命的全部,从北方学习回来,雨整个变了,在床上,我用尽一切我能用的方法,他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说,是工作压力大了。躲闪的眼神我看得出,有事情发生,但我不愿意面对。我不在意这些,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告诉了云,云说,别给他压力,慢慢会好的,那时候,我感激她,因为,我还有她和他。一切都没变。

可悲这一切都是生活给我开的玩笑,我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像个迷路的孩子,在生日那天,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收留了,陌生的男人叫风,对我很好,好似旧故。
在那以后,每天都到我上班的地方接我下班,习惯了他趴在方向盘上等我的动作。风不好奇,不探究我。只是看得出对我身上的伤痕流露出的心疼。偶尔,我安静的时候,会奇怪自己,专一的你,这么注意起这个男人来?




朵儿的出现,改变了我的轨迹,她忧郁苍白,沉默热烈。

她经常哭,和我说一些她的过去,一段段拼凑起来,明白了所有。我会叹息,在这个时代,她算是少有的专一。她自责,也会自虐,将自己的身上用力掐的青紫。她说,一定是她做得不好,不然,怎么会同时被两个最爱的人抛弃。我无法安慰她,因为我见到的是从前的我。

猫当初跟着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我不比她表现优秀。也许这个世界上,爱情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我接她下班,带她来我的住处,照顾她,陪她去过去的家取东西,她说,一个人不敢回去,怕一下子,自己从窗台上飞出去。那高可是19层。

她经常带我去一个叫“应雨轩”的书吧门口,也不下去,就在车上,呆呆地看着那店门,那门,一般在晚上8点左右打佯,会有一个短发的女子将门锁好后离开。又是一天晚上,朵儿再见到她,眼泪不止。朵儿告诉我,她想抱她,那个叫云的。

朵儿说,云瘦了,不会照顾自己的丫头,朵儿又说,我不知道,我看到她,怎么就恨不起来了。朵儿说,风,不要离开我。朵儿哭累了,就倒在我的肩膀上睡着。我没有过朋友,或者,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原本就是不一样的。朵儿说,你不知道,我和云,从来就是不能分开的。


云   儿

他们离婚了,朵儿跟了个叫风的男人,这是雨打听到的,朵儿变得这么快,是我不曾预料的,我以为她会闹个天翻地覆,或者鱼死网破。朵这样,我倒好受些,至少,她不会孤独。
我叫雨回到朵的身边去,他不肯,说不能再害了自己和她。不用多说什么,他也没有来我这里住,也许这是默契。他懂我心思;

偶尔有几次,晚上打佯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附近看着我,回头寻找时,却总也见不到人,这不是幻觉,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太过熟悉。没有了云的日子不好过,都说三角关系是最稳定的,尽管在婚姻里这叫畸形。

雨,这该死的男人,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说过。那年,朵说,云,他要是不要我,我就死给他看。我怕了,一怕就是这么多年。
当年跟着他们来到这陌生的城市,我是用朵来做借口的,我说:我不放心你。我不断地换男人,但是,却总也不能够换掉雨刻在我心里的影子。对于雨,我只能说,前世我一定是作孽了,对他。

看着朵象对儿子一样对雨,我替他着急,朵错了,雨不需要母亲,看着雨的无奈和压抑,我尽量地在可能的时间里和风呆在一起,和他说笑,和他疯,风的眼睛里时常闪出火花,我只当没见,谁叫你是我铁杆的老公?

不过,爱情就是爱情,我不是神,当他活生生地走近我的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雨被我迷住了,他说我是妖,这辈子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朵告诉我,雨不能和她做爱的时候,我居然窃喜,我真不是个东西。什么狗屁的曾经拥有就足够?我巴不得和他共生共死!

和雨有了那一腿,我不安宁了,我不愿意他们离婚的,我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为了我们三个人。但,我还没来得及实施,东窗事发,我人鬼不是。




分手了,不觉得轻松,朵儿的安静似乎有点异常,跟着她一段时间,发现有一个男人一直相伴,心安一些,找到他,叫做风的男人,告诉他我们的故事,这样做,是希望他能善待朵儿,毕竟这么多年的时间,我早已拿她当自己。何况她值得他这样做的。直到这个时候我似乎明白,生命的定数是瞬间而变,就像我们,角色换了,世界全部颠倒了,或许,这些以前的经历都是错误?

云依然每天去她的书吧,原来那个名字是因我而来,一个晚上,云睡着了,我看了她的日记。这个女人,比朵更傻。象影子一样生活在我的身边。云在我的面前将自己装扮的粗俗和风流,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我看低,其实,云不知道,我爱她,和她的过去没有关系。

我没有理由再徘徊在她们之间,于是我选择了坦白,至少,三个人里有两个可以得到幸福。而现实总是比想象要残酷些,云不太愿意接受这样局面,她拒绝和我见面了。我明白她的感受,一直,她说,不要我的一辈子,只要有我一段时间就好。不是说现在流行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有曾经拥有吗?她是不愿意伤害到朵儿,我懂。但我却不能,同时辜负了爱我的两个女人。就如同我爱写作,后来发现,这是出卖灵魂的职业,所以罢笔。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为了我爱的和爱我的女人,也为自己。


朵   儿
和风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被呵护,我懒惰地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我感觉到一种温暖,还有安全,在这个城市里,我需要这些。我试着适应他,人,还有他的身体。

风朵儿活着似乎有了温度,我承认,大多数时候,我是拿她当做猫的,我想把我对猫的爱全部给她。朵儿也很放心地依赖着我,我的人,还有身体,到现在,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爱情。

朵儿
我怀孕了,是风的,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直,我排斥要孩子,是因为不想孩子破坏了我和雨的小世界,而现在,在离婚后的不久,我就有了一个我根本不太了解的男人的孩子。

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戴着兰色的口罩用冰冷的语气问我;真的不要了?眼前忽然浮现出风那关切的眼神。心中居然会疼,一手护住小腹,逃出了医院。

打风的电话,占线,发个信息过去: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没过一会,风一脸的焦急,对着安详的我。车上,我抓过他的右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摸摸他,你的儿子。风傻了,将车停在路旁,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朵儿,朵儿。


我居然要做父亲,在我还在试图寻找爱情的时候,我感觉那么强烈地需要给这女人一个家,给她一片天空,这莫非就是责任?这个许久我不曾触及的词?我要爱她,好好疼她,我只知道,我要这样,必须这样。

朵儿

有了孩子,我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了怨恨,我爱周围的一切,很想见到雨和云,风说,我很美丽,每天我的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我让风带我去书吧,我要去见云,我想她。又到打烊的时间,我走下车,云该出来关门了。出来的不是云,是雨,我走过去,雨看着我隆起的腹部,没有言语。坐在书吧里,一切没有变,还是我从前熟悉的那个书吧,清净幽雅。一切好像又都变了,雨非雨,我非我。

云走了,雨说,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得出,有疼痛,在他的眼睛里。

我没有惊讶,是我,也会选择离开。很快她会回来的,相信我,我对雨也对自己说。云回来,你告诉她,我的孩子管她叫妈妈。
雨在这个书吧等云。他说,即使云一辈子不回来。






朵儿说,感谢有我,让她的世界改变了颜色,我说,还是谢谢那晚的一种叫“蓝色妖姬”的酒。我说,起先我把你当作了另外一个女人,我还说,朵儿,你不知道,你那晚的神情,象极了那杯酒。

朵儿说,原来,平常的生活里,爱情是靠缘分支撑的。一个人的爱是负担,约束了自己,禁锢了他人。朵儿说;学会原谅是件很快乐的事情,放松自己原来也不是很难。朵儿还说,那晚,好险。

朵儿也不知道,云走的时候,找过我,她要我善待朵儿,及时通报她的情况。晚上,朵儿睡了,我在电脑前,视频里的云消瘦异常,看到我打过去的话,
笑了,又哭了,小心翼翼地打过来一串字:他妈的,我想回去,可以吗?



一切平静了,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生活总在拐角处才有风景?还是我们以前的经历都是错误,答案,我找不到,只是,我看到了新的希望,就在我的身边,也在流浪远方的那些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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