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宣意熟捻的身影,而是个陌生的骑士。
这男人是谁?严淮轩不由得打量他,透过明亮的路灯,严淮轩可以看清楚他的面孔;虽然他的脸
不及自己俊帅,然而,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也不容小觑。他是谁?为什么麦宣意容许他骑乘她
的宝贝机车。
由他们相处的方式看来,两人似乎有着极亲密的关系。此刻,男人正宠溺地揉揉麦宣意的发丝,
而麦宣意则回他一脸娇笑。
严淮轩为她的笑姿所炫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小女儿神态,然而,她的笑容却是为另一个男
人绽放,想到此,他的心不禁一丝丝抽痛。
麦宣意亲匿地挽着那男人的手上楼,严淮轩夹着烟的手轻轻一颤,他们已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不相信!严淮轩仍固执地在楼下,他想证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待会儿那男人一定还会再下楼,一
定会的……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过去了,却丝毫不见那男人的身影。该死!严淮轩重重捶了一下
方向盘,就这样输了吗?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他是这么地爱麦宣意,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要!他们的恋情甚至还未开始;他甚至未曾向她说过:我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严淮轩的心呐喊着,天啊!为什么在你赐给我一个值得真心真爱的女孩后,却
又残忍地将她推往别人的怀抱?
严淮轩此时已丧失理智,他发动车子,用力踩下油门。咻!闪亮的黑色积架跑车迅速消失在黑夜
中。
◎◎◎隔天早晨。
" 宣,起床了。" " 文,再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一定起床。" 过了五分钟。
" 宣,再不起床你会迟到的。" 见麦宣意仍毫无反应,他叹了一口气,掀开棉被,一把将她从床
上抱起来,走进浴室。
" 梳洗完毕后,再出来吃早餐。" 她呻吟一声," 大哥,你最讨厌了。" 此人正是麦宣意的大哥,
范文毅。
麦宣意有四个哥哥,老大范文毅,继承家业,目前是" 麦氏企业" 的总经理;老二麦影毅,是著
名的医师;老三麦武毅,人如其名,是个令歹徒闻名逃窜的警官;老四麦昭毅,则是一所三流高中的
历史老师。
麦家五兄妹的名字的第二个字,由老大排至老么,文、景、武、昭、宣,恰巧是中国的盛世——
汉朝的皇帝顺序。而为什么麦宣意不叫麦宣毅呢?麦家的户长——麦高翔说, "毅" 这个字太男性化
了,不适合女孩子,于是改取同音的" 意" ,然而名字虽然改了,麦宣意却仍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至于范文毅为何姓范而不姓麦,那是因为麦高翔太爱她的妻子范锦秀,由于范锦秀是独生女,于
是岳父提出必须让他们的第- 个孩子姓范的要求,而麦高翔二话不说,马上就答应了。
麦宣意吃着范文毅刚买回来热呼呼的早餐。
" 文,你这次来台北要停留多久?" 他们五兄妹之间通常直呼对方名字,除非是特殊状况或是在
外人面前。
" 大概三至四天吧!企画书已照对方的要求拟好,如果对方过目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
约了。" " 这次合作的对象是谁?" 麦宣意问。
" 龙翔企业。" 麦宣意含在口里的豆浆差点喷了出来,龙翔企业?怎么那么巧?
" 怎么了?表情那么奇怪,难不成你认识' 龙翔' 的总裁严淮轩?" 他开玩笑道。
" 当然不认识。" 麦宣意大声否认。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范文毅知道她认识了这么一个' 大
人物' 。
范文毅毫无疑问地相信了她的话,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向来讨厌有钱人,更遑论去认识他了。
" 听说他是商场上的冷面杀手,相当冷酷而且很难应付,大哥你要小心一点。" 这是虞允文偷偷
告诉她的。
" 我会的。" 严淮轩商场上的冷硬作风,他早已有所听闻,对于这个传奇性人物,他则好奇多过
于畏惧,他想见识见识,能将" 龙翔" 发展至今日规模的人,究竟有何三头六臂。
◎◎◎叩叩叩!
" 进来。" 虞允文进门," 阿文,有什么事吗?" 严淮轩的声音平板毫无生气。
果真有问题!
刚刚严淮轩的秘书告诉他,严淮轩从早晨踏进办公室一直到现在,竟然只是坐着发呆而不曾做任
何事,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素来有工作狂之称的严淮轩,居然将宝贵的时间用来发呆!?于是他决
定过来瞧瞧。
" 没,只是来告诉你,' 麦氏企业' 的人员十点到达。" " 你以为我的秘书和特别助理是专门领
干薪的吗?" 他的意思是,这点小事不用麻烦虞允文这个" 总经理" 来提醒。
火气还真大!" 你失恋了吗?" 虞允文开玩笑地说。
原以为会得到他的嗤之以鼻,没想到……
" 这个玩笑- 点儿也不好笑。" 虞允文颜色- 怔,关心地问:" 出了什么问题?你的谎言被她拆
穿了?" 严淮轩摇摇头," 比这个还糟糕,事实上,她已经名花有主。" " 这怎么有可能?除了你之
外,还有谁看得上……" 在严淮轩的瞪视之下,他连忙改口," 呃……我的意思是,除了你慧眼独具
之外,少有人能识得她内在之美。" 这还差不多!严淮轩将昨晚看到的点点滴滴,钜细靡遗地告诉虞
允文。
" 看不出来她是个挺随……哦!" 他的' 便' 字还没说出口,即吃了严淮轩的一记" 弹笔神功" 。
" 不准你这样说她。" 严淮轩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他的" 麦宣意,即使好友虞允文也不准。
" 喂,老兄,我是在帮你出气耶!" 虞允文觉得自己真是倒楣,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年
头啊,好人难当哦!
" 不行!" 严淮轩毫无转圈的余地," 小意已经是个成年人,有权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再说,男
女相爱,有性行为是很正常的事,难道只许你和女人做爱,不淮她和男人上床吗?" 这……这是什么
话?虽知他说得有道理,但……
但自己可不是来听他的性教育讲座的,瞧他这会儿说得慷慨激昂,完全一扫适才颓丧委靡的神情。
谁说他看得开来着,他心中想着。
" 你该不是想放弃了吧?" 认识他这么多年,虞允文深知他不是个轻言舍弃的人,但,感情这事,
谁料想得到呢?就连冷漠如严淮轩,依然拜倒在麦宣意的石榴……不,是牛仔裤之下。
" 当然不是。" 就算用抢的也要把她抢过来。
" 不是你害怕自己的魅力比不上你的情敌?" " 当然不是。" 这次回答得可没有前一次那么的中
气十足。
奇也怪哉!到底是何方神圣,使得信心足以堆得满山满岭的严淮轩,陡然变得毫无自信?
此时,严淮轩的内线电话响起。
" 总裁,' 麦氏企业' 的人员已到,正在会议室等候,请总裁马上过去。" " 走吧。" 严淮轩起
身,"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三、四个钟头的冗长会议终于结束。
虞允文尾随严淮轩进入办公室。
一踏进门,虞允文首先发难," 老兄,你在搞什么?" " 我不懂你说什么。" 严淮轩一脸无辜。
" 别装傻,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适才在会议室时,严淮轩像得了失心症似的,- 反他平日的作
风,把" 麦氏企业" 的企画书批评得一无是处,对于" 麦氏企业" 总经理的提议,更是反驳得不遗余
力,仿佛两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依他看来,麦氏企业的企画案并非不可行,虽然有些缺失,但只是稍加修改即可。
对于一件企画案,只能力求完美,而不可能达到尽善尽美、面面俱到;也就是说,必须以最低的
成本,获得最高的成效,减少所有的疏失。
然而,严淮轩却对这些必然有的小缺失,毫不留情地加以猛烈地抨击,完全丧失了他平时具备的
判断能力。
" 为什么?" 虞允文再次询问。
" 企画本身有许多缺点。" 他根本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 那也用不着全盘否定,只须稍微改进就好,何必要对方重拟一份企画书,而且期限不过三天,
这根本是强人所难。" 三天!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出一份好的企画书?身为企画长才的严淮轩,必
定深知道这- 点,看来他是故意要让对方难堪。
严淮轩无语,想必他也知道他的行为欠缺公正。
虞允文叹了一口气," 你和他有仇吗?" 那个" 他" ,当然是指范文毅。
" 对。" 他坦承无讳。
" 我不知道你何时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 严淮轩真正的朋友不多,仇人更是寥寥无几,所有严
淮轩认识的,虞允文差不多也都知道,但对于他如何识得范文毅,他实在是一无所知。
"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这范文毅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令严淮轩在一夜之间,对他恨之入
骨,巴不得吃了他的肉、喝光他的血、啃了他的骨头……等等!昨天晚上?!严淮轩不是一整夜都守
在麦宣意的家门口吗?这么说来,范文毅不就是那位神秘男子!
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严淮轩的行为了,也只有扯上麦宣意的同时,才会令严淮轩出现反常的
作风。
唉!虞允文今天总算体认到" 女人是祸水" 这句话了。
" 轩,你不觉得范文毅和麦宣意长得很相似吗?" 虞允文一直觉得范文毅很面熟,直到现在他才
想起,范文毅不仅貌似麦宣意,就连举手投足之间所呈现出的味道,也近似麦宣意的独特风格。
" 你是在暗示我,他们俩是夫妻脸吗?" 严淮轩双眼微眯,声音平淡地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 当然不是。" 虞允文赶紧否认,他可不想无端端地被K- 顿。
恋爱中的人确实是盲目的!敏感、多疑、神经质……所有恋爱中的人该有的症状,他一应俱全。
根据他虞允文高超独特的见解,与其说范文毅与麦宣意是对情侣,倒不如说是对兄妹来得恰当。
可是,- 个姓" 范" ,一个姓" 麦" ,这该怎么解释?况且,若他们两人真是兄妹,麦宣意大可在家
跷着二郎腿,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犯不着为了生计而身兼二职。
唉!怎么会这样呢?他的推论向来没有十成准,但也有八、九成,但是这次,他的见解似乎与事
实背道而驰、充满矛盾。
虞允文思考了许久,终于决定——放弃,再想下去,他的头可能会爆炸,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然而,虞允文的直觉告诉他,谜题的答案,将很快会出现. 第6 章
帮你组成一支流川枫亲卫队?" 严淮轩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不,谢了,我想我比较
偏好樱木军团。" " 哦,真可惜!你今晚还打算去碰钉子吗?" 虞允文好奇地问。
" 不。" 严淮轩简洁地回答。
" 为什么?难道你想半途而废?" " 当然不是。你没看到我的脸吗?这副德行怎么见人?" " 我
倒有一个好法子。" 虞允文说。
" 哦?什么办法?" 严淮轩的双眸霎时喷射出光芒,他实在忍受不住三天见不着麦宣意。
" 很简单,我再打你的右脸一掌,让你的左、右脸红肿的程度相同,均衡一下。" " 虞——允—
—文。" 办公室顿时传来严淮轩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给你三秒钟,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
小姐,一个人啊!" 一阵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 走开!" 苏品荷看都不看男人一眼。
" 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啊?" 男人的眼中闪着光芒。
这次,苏品荷连回答都觉得懒。
" 小姐,你别不识好歹。" 男人受到漠视,恼羞成怒。
" 我看不识好歹的是你。" 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的麦宣意终于出现,她斜睨着眼前的男人,这男
人铁定是个性好渔色!
" 你……你是谁?不过是个小小的服务生,胆敢来管老子的事。" " 哼!敢在我面前公然调戏我
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麦宣意眯起双眼,这是发怒前的预兆。
" 我不止要调戏她,我还想碰她,你能把我怎么样?" 男人伸出双手,作势要抚摸苏品荷。
然而,他尚未碰到苏品荷一根寒毛,即发出一阵猪嚎声," 放开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 麦宣意使力放开他,男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 你有种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 麦宣意拉开椅子坐下," 想必你也知道找你的原因了。" 苏品荷点头,严淮轩已事先电话通知她了。
" 为什么骗我?" " 他说他喜欢你,请我帮忙他。" 苏品荷将事实告诉她。
" 你竟然宁愿帮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欺骗你相识七年的老朋友?" 麦宣意感到十分痛心。
" 不是的,我看他真的很爱你,不想让他失望……" 麦宣意打断她的话," 你不想让他失望,所
以选择忽略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被欺骗的感觉是多么难受?我怀疑也许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事实
的,比所有的人都迟钝。" 她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苏品荷急忙追在她身后。
麦宣意倚在墙壁上,苏品荷在她跟前站定。
" 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答应帮助严淮轩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 苏品荷泪眼汪汪,这是麦宣意第一次责骂她,可见她犯的错相当严重,否则麦宣意不会如此生气。
任谁看到苏品荷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会忍心责怪她,麦宣意当然也不例外。麦宣意轻轻拥
她入怀。
" 抱歉,我不该发那么大的脾气。" 麦宣意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 我只是情绪不好,一时之间
乱了思绪,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混乱之事,才会迁怒于你,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 " 我知道、我
都了解。" 苏品荷双手悄悄环上她的腰。
沉默了一阵子,苏品荷首先打破寂静," 宣,再给严淮轩一个机会好吗?" " 别太得寸进尺。"
麦宣意语带警告。
" 可是……- 错过他,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 什么意思?" 苏品荷轻咬下唇," 我的意思
是,难得有人追求你了,你若不好好把握,很可能嫁不出去的。" 麦宣意终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鬼理由,才答应帮助严淮轩,是不是?" 苏品荷没有回答,不过,她微扬的嘴角却泄
露了她的想法。
" 苏小姐,别忘了你现在仍云英末嫁、待字闺中。" 麦宣意反将她一军。
" 可是那不同啊!追我的人可以用卡车来计算,只要我想结婚,随时从里头找出一个即可,但是
你……" 麦宣意顿时感到气馁,这小妮子竟如此看扁她,还串通别人算计她,这笔帐非得讨回来不可。
忽然,一个想法闪进她的脑海里,苏品荷V.S.虞允文——嗯,似乎相当不错,嘿嘿!这下子就看
她如何设计他们俩吧!
◎◎◎三天!严淮轩已在" 少惹我" 苦候三天了,而麦宣意也连续放了他三天的鸽子。
今天!严淮轩发誓,今天一定不会让她得逞,他势必要逮到她。
于是,今天严淮轩特地不再出现在麦宣意眼前,这使得麦宣意松了一口气,想必他已等得不耐烦,
想放弃了吧!
下班时间一到,麦宣意照例往停车场取车。就在她发动车子之时,墙角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天哪!又是他!他非得如鬼魅般出场不可吗?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他吓掉一条命的。
" 快让开。" 严淮轩挡在她的机车前,使她无法催加油门。
" 绝不。" 除非麦宣意狠心辗过他。
" 你到底想做什么?" 麦宣意对他无可奈何。
" 我只想和你谈谈。" 麦宣意定定看了严淮轩半晌,无奈地说:" 上车吧!" 麦宣意载他到附近
的一个小公园。两人坐在一张约两公尺长的石椅上,一人占据一端,中间隔了条宽大的鸿沟。 ' "为
什么躲我?" " 我没有。" 明知严淮轩说的是实话,麦宣意仍打算来个抵死不承认,开玩笑!这种缩
头乌龟做的事,她怎么可能亲口供认。
" 你有。" 然而严淮轩却不轻易放过她," 你不只逃避我,你还连带地逃避我对你的感情。" 麦
宣意起身踱步到公园的柱灯旁,此刻她的心情恰好足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坐立不安" 。她烦躁地点
燃一根烟——原本烟已戒了三个多月,却在这些天破了戒,功亏一篑。
" 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严淮轩问得直接。
" 没有。" 麦宣意则回答得老实,一点儿也不虚假。
" 为什么?" 他对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
" 没错,对女孩子来说,你相当具有吸引力——英俊且多金。但是,打从一开始,便认定你是小
荷的男朋友,正所谓' 朋友夫,不可戏' ,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没有道义的事!" 她说得非常理智,
仿佛感情可以用水龙头控制,说开即开、说关即关。
" 那现在呢?在你知道我不属于小荷之后,你愿意接受我吗?" " 不愿意," 麦宣意不带感情地
回答。
" 又是为什么了?" 严淮轩真的不了解她的想法。
" 我不适合你。你应该选择像小荷那样柔情似水的女孩子,或如同林美欣般热情如火的女人。"
"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我喜欢的只有你、就只有你,你懂不懂?" " 不懂!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会
喜欢上我?我粗鲁、没气质,又总是出口成' 葬' ,所有女孩子该有的优点,我一样也没有;所有女
孩子不应具备的缺点,我倒是一应俱全、一项也不漏。" 她愈说愈激动。
" 没错,或许你是粗鲁了点,但这也意味着,你爽朗、率直、不做作,更没有时下女人的拜金、
以貌取人,这些都足以说明为何我喜欢你、爱你。" " 就算我接受你,你的双亲也不会接纳我的。"
" 我以为我父母已经同意了。" "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的过去!" 麦宣意吼出来。
" 哦?我倒想听听看你有什么样的过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过去的一切。
" 我国中的时候,是个令老师头痛的人物,举凡抽烟、喝酒、打架、飙车……所有违反校规之事,
我几乎都做过,可说是个标准的小太妹,若不是我父亲说情,我早被退学了。后来,因缘际会认识了
' 江海帮' ——高雄第一大帮——的头头,于是我开始参加帮会活动,不久,我父亲发现了,勃然大
怒,他命令再也不准和他们有所接触,否则将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从那时起,我便不再与他们往来。
" " 一直到我大三的暑假,有一天傍晚,在街上看到以前帮派里的一个朋友被围殴,我看不过去便出
手相助,结果竟被巡逻的警察发现,我们一行人全带回警察局,我父亲气急败坏,说我败坏门风,把
我赶出家门,于是,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有家归不得。好了,故事说完了,现在你终于知道我是个什么
样的人了吧?" 麦宣意盯着手中冉冉上升的烟雾,露出一丝苦笑,她抬起头,准备迎接他眼中的鄙视。
严淮轩深深地回望她," 就这样?你有杀过人、放过火吗?" " 当然没有。但……" " 这就对了,
你怎么会傻得以为,我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过往,便完全抹杀掉我对你的爱;何况,那些都已经过
去了。现在的你,依然抽烟、喝酒、飙车,而这丝毫不减我爱你的心。" 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情感。
" 就算你不在意,你父母呢?他们会同意这样有着' 灿烂辉煌' 的过去的儿媳妇吗?" " 你不要
老是拿我父母当藉口,我早就说过,我绝不容许他们干预我的婚事;对于我的选择,他们除了接受之
外,没有拒绝的权利。" 麦宣意辞窍了,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可以用的藉口也已经用尽,唉!看来
他比自己想像中要固执得多。
严淮轩起身走向她,他伸出左手握住她的上臂,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虽然早已习惯与男人勾肩
搭背,但面对不同的他,她却感到别扭、不自在。
即使感觉到她的退缩,严淮轩仍未松开他的手," 小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
" 望着眼前这张" 她胸口水远的痛" 的俊脸,麦宣意想开口拒绝,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 让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他再问一次,深情的眼眸望进她的双眼。
麦宣意缓缓点了下头,待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不禁心生懊悔。
那一双眼!严淮轩那双美丽眩惑的眼睛,仿佛具有魔力似的,令人抗拒不了,也容不得别人拒绝。
突然,严淮轩收拢铁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麦宣意挣扎地推开他,然而,严淮轩只是更加圈紧
她的身子,两人之间仿佛没有一丝空隙。
" 别动,我只想抱着你。明天,我必须到美国出差一个显期,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
己,我希望回来时.看到的是健康活泼的你……"
总之,他在飞机上想像过各种会晤的情形,却没料到会是如此——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麦宣意。
瞧瞧她,从双颊到颈子,乃至于双手、双脚,无不覆盖着绷带,活像个会走路的木乃伊!
严淮轩上前搀扶她,她却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
" 你再不乖乖听话,我倒是不介意抱你上床。
她瞪着他," 你敢!" 严淮轩耸耸肩,表示不接受她的威胁;麦宣意则不得已气愤地让他扶回床
上。
" 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严淮轩开口问道。
" 被揍的。" 麦宣意老实回答。
废话!" 我当然知道是被揍的,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对方要揍你?而对方又是谁?" " 为什么要
告诉你?" 严淮轩感到挫败,他决定暂时略过这个恼人的问题。
" 你还记不记得我出国之前说了什么?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而你也答应了。" " 有,也没有。
" " 什么意思?" 他不懂她的话中之意。
" 你的确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没有答应啊!" 天啊!严淮轩极力克制自己,强忍住一把
掐死她的念头,他转身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一组她熟悉至极的号码。
" 你……你想干么?" " 找你大哥,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的。" " 不行……不行!" 要是让
她家人知道还得了,肯定全家总动员,将她押回高雄,再严刑拷打一番,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此时,电话已接通," 喂,麻烦你找范文毅。他不在啊,请问你是……哦,原来是伯母,我是严
淮……" 电话突然中断,严淮轩望向麦宣意.只见她得意洋洋地拿着电话插头,露出一抹奸笑。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淮轩回她一个微笑,提起公事包,从里头拿出一支大哥大,麦宣
意看见随即垮下脸。
" 求求你,别打啦。" 不得已,她只好用哀兵政策。
" 可是,令兄的吩咐……" 严淮轩假装为难。" 哎呀,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拜托啦,若
你不打电话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 真的?当真什么都答应我?" " 嗯。" 麦宣意猛点头。
" 好,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 " 哇!你以为你在演' 倚天屠龙记' 啊!还臭美地把自己当成赵
敏!我可不想饰演张无忌。" " 为什么?你不喜欢张无忌?" 依他看来,张天忌这个角色除了稍嫌优
柔寡断之外,倒也憨厚老实,颇有可取之处。
" 也不是,只不过他在感情方面太拖泥带水,徘徊于四个女子之间,他不觉得累吗?" " 你可以
当个全新的张无忌,只爱赵敏一个。" 严淮轩语带双关,而麦宣意也听出来了,但她沉默不语。一时
之间,两人的气氛相当尴尬,此时,细碎的开门声响起,表示有人来访,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
口气,并暗自在心中感激此人的到来。
" 嗨,小荷,你来了。" 为了使气氛不至于过分僵化,麦宣意说着平日决计不会出口的蹩脚问候
语。
" 嗯。" 仿佛看出两人的不对劲,苏品荷抿嘴偷笑。
" 我知道' 和信企业' 的吴荣耀是谁了。" " 哦?是谁?" 麦宣意糟神一振。总算查到了,这下
子不去揍他几下报仇,似乎挺对不起自己的。
" 就是上次在PUB里企图非礼我,而被你教训一顿的色狼。" " 嘎!原来是那个大淫魔。" 旧
恨加新仇,不去教训、教训他,实在有辱列祖列宗,麦宣意在心中暗暗发誓。
"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严淮轩一头雾水。
" 宣没告诉你吗?" 严淮轩茫茫然摇头," 唆使人找她麻烦的,就是' 和信企业' 的业务经理吴
荣耀。" " 是吗!" 虽然他的口气极为平淡;但他的内心正孕育着一股怒气。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
敢揍他的女人、他最宝贝的小意,他非得让吴荣耀尝尝招惹严淮轩的下场不可。
" 既然有人陪伴你,那我回去了。" 苏品荷站起身,背着麦宣意向严淮轩眨眨眼,严淮轩登时明
白,她是在为他们俩制造机会。
苏品荷走至门口,又回过身," 严先生,待会儿宣必须换药,麻烦你了。" 苏品荷一走,两人又
回复缄默。
" 呃,她说……你必须换药……" " 对、对、对!" 麦宣意立刻起身,然而,她却忘记她的双腿
此刻禁不起这猛力一站,于是腿一软,她又跌坐在床上。
" 小心点!" 严淮轩赶忙往前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身体,避免她往后栽。
" 我没事、我没事!" 她想推开他置于肩上的手,然而当她的手碰着他的,仿佛触电般又急急收
回;她抬头望向他,而此时他也正看着她,于是,两人的眼神胶着,久久无法收回。
最后,严淮轩首先回过神," 呃……你刚才想做什么?" " 刚才?" 麦宣意仿佛还未拉回思绪,
" 哦,刚才,洗澡,对,我要洗澡,然后换药。" 她总算清醒。
" 你,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 这……不太好吧……" 然而,严淮轩却
不理会她,适自走入浴室,约两分钟后,又走出来,蹲跪在床边。
"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现在,我把你的绷带全拆掉。" 望着严淮轩细心专注地解开她小腿的绷带,
顿时,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她的心头,然而,她却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怀,惟一知道的是,她
内心充满感动,也相当的感激。
严淮轩已拆开她的绷带,看着她肿得几乎是原来两倍大的小腿,严淮轩不禁皱眉,内心诅咒那个
混蛋吴荣耀不下万次。
" 很丑,我知道。" 麦宣意自我嘲笑。
" 医生怎么说?" "右脚踝扭伤了,左脚因为伤及小腿骨,大约一、两个星期后才会消肿。" 他的
大手轻轻地在她的小腿游移," 一定很痛吧!" 他心疼地说。
由于他的抚触,麦宣意感觉小腿一阵酥酥麻麻。
" 不痛,一点儿也不痛。" 她不想让他担心。
" 别骗我,都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痛?" 突然,他做了个令麦宣意惊惶失措的动作——他低头
在她的腿上印下一吻。此举令麦宣意浑身一震,芳心大乱,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严淮轩却只是起身
坐在床畔,继续为她解开其余的绷带,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待完全拆开她身上的绷带后,严淮轩一把将她抱进浴室,并搬进一张椅子。
"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是相当乐意。" 他戏谑地说。
" 少来,你这只大色狼,快滚出去,别妨碍我洗澡。" ◎◎◎二十分钟后,麦宣意走出浴室。
" 哇!好冷!" 她打了个冷颤。由于伤口的关系,她只着短T恤及马裤,在这个深冬的夜晚,不
免感到冷意。
" 咦!" 当她四下搜寻不着严淮轩的身影时,却发现他正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养眠。
麦宣意这才想起,他似乎刚下飞机。飞行了十多个钟头当然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于是她决定继续
把闺床借给他用,暂时不吵醒他。
麦宣意缓缓、吃力地走到床边坐下,准备自行换药。然而,只要她的手臂稍微使力,便会产生疼
痛;于是,待她将两腿皆涂满药膏后,已是汗流涔涔,疲惫不已。她抬高手想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
忽然手一麻" 哐当" 一声,药膏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麦宣意立刻回头,但见严淮轩眼皮动了动,随即张开双眸," 小意?" "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 麦宣意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个夜归的妻子一样,蹑手蹑脚地进房,不料却把熟睡的丈夫吵醒,只好内
疚地低首道歉。
" 该死!我竟然睡着了,你的伤……" " 我没事!这些伤口我自己应付得来。" 她不想麻烦他,
尤其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伤口是一般人皆极力避开的事。
" 不行!你一个人绝对无法处理这些伤口,还是让我帮你吧!" 他拿起药膏及绷带,小心翼冀地
为她擦药、包扎,从小腿到手臂至脸颊,最后包扎她的颈项。
严淮轩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麦宣意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一种温暖、甜美的悸动。
严淮轩的双手徘徊流连于她的颈项之间,不舍离去。
麦宣意垂首感觉着因为他的抚触所带来的新奇感受,她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推开他的手,然而她不
但什么都没做,反倒兀自享受着它。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个相当理智的人,断不容情感支配自己
的行事;而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她也是个情欲的奴隶,臣服在肉欲之下;她逃不开自古以来男女之间
运行不悖的轨道。
严淮轩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麦宣意顿时沉溺于他深邃的目光中。
" 我要吻你。" 这是叙述句而非疑问句。
" 啊?" 麦宣意尚未自错愕中回复,双唇即被他温暖湿润的唇瓣覆盖住。他吻得很轻、很柔,没
有忘记带领她的反应,严淮轩的手掌沿着她颈肩优美的线条慢慢往下、往下……
突如其来地,严淮轩很杀风景地结束这个尚未深入的吻,他抬起头凝视着她。
" 这是什么?" 他抚摸着她背后一块块凹凸不平的软垫," 该不会是……" 看着麦宣意低头不语
的样子,严淮轩就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无暇欣赏她此刻粉颊嫣红的模样,严淮轩在心里头咒骂着自己,该死的!你以为她穿了盔甲吗?
否则为何全身带伤,独独后背安然无事?
" 为什么不告诉我?" " 我想,反正背部的伤不太严重,明天小荷来了再帮我上药就好了。" 这
是事实,她全身上下就只有背部的伤最轻微,也因此她可以躺着睡觉而不会受到疼痛的干扰,否则只
怕这会儿她得学习武侠小说人物,头着地倒立睡觉。
" 有我照顾你,小荷恐怕不会再踏上这儿半步。" 因为苏品荷聪明地不破坏别人的好事," 所以,
这些天大概只有我帮你上药,而且……而且,你的身子我迟早会看过,用不着不好意思。" " 我还是
找别人帮忙吧。" 她不好意思地拒绝。
" 小意,你该不是怕我对你心存不轨吧?" 他故意拿话激她。
" 谁说我怕你来着?我麦宣意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你这个小小的莽夫?" 明知他用的是
激将法,她还是不愿认输。
"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就快成功了,严淮轩赶紧趁胜追击。
" 证明就证明,谁怕谁啊!转过身去!" 严淮轩依言转身," 好了吗?" " 好了,你可以回过身
了。" 麦宣意趴在床上。
原本只是单纯想为她擦药的严淮轩,在看到她光裸的背部后,不禁心猿意马,软玉温香在眼前,
想当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着实比登天还难。
最重要的,他实在" 肖想" 她很久了。
拿掉她背上的贴布后,严淮轩盛满一盆热水为她擦背,他结实的大手轻颤着,以生平不曾有过的
温柔,擦拭着她的后背。
他与她的身子如此靠近,近得她身上的处子香泽扑鼻而来。严淮轩知道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
变化,于是他加快自己的动作,想尽快结束这个甜蜜的折磨。
然而,常言道:" 欲速则不达;呷紧会拢破碗。" ,严淮轩脑中想的与手上做的,恰好成反比;
他脑子里一心只想着,快、快、快!然则无多大的用处,反而更突显他的手忙脚乱。
当最后一道伤口完成时,严淮轩已是满头大汗。
" 好了。" 他声音粗哑地说着,并转身让麦宣意着衣。
当麦宣意穿好衣服之后,看见他仍背对着她站立,于是推推他的手," 你在干什……" " 不要碰
我!" 他喑哑地喊叫。此刻他承受不了她的任何碰触,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而将她扑倒在床,
好好地爱她一番。
" 你自己休息吧,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他的行为简直
可用" 落荒而逃" 四个字来形容。
麦宣意则为他的反应迷惑不已,为何他会像遇见鬼般匆匆忙忙地远离自己,难道她真的长得那么
可怕?抑是他更年期到了,所以情绪才会反覆无常、阴晴不定?麦宣意耸耸肩,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无
聊的问题。 第8 章
第八章接下来的三天,严淮轩于公司及麦宣意的住所间来回奔波,他每天探望她三次,顺便为她
料理三餐。
麦宣意则不满他的殷勤,她的理由是公司与住所间的距离并不算短,来回三趟势必要花上好几个
钟头的时间,而他又公务繁忙,长久下来,身体一定会吃不消,而严淮轩也正如她所说的,疲态渐露,
常常看到他撑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打起精神料理她的一切。
草木无情,有时飘零,麦宣意也终究于心不忍,于是在一天的夜晚,当严淮轩即将告别回家时,
麦宣意不禁出口挽留。事实上麦宣意早已注意到他的意识不甚明朗,基于害怕他开车发生意外的情况
下,麦宣意留他过夜——当然,此处的" 过夜" ,只是单纯的睡一觉,并无掺杂任何色情成分在内。
然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事实上,严淮轩已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若不是怕空间太
小,他早把包袱款款,搬到这儿住了。
今天,不知啥原因,才离开麦宣意的住所两个多钟头,突然又很想看看她,于是,他把开到中途
的会议交给虞允文,他这个总裁——翘班去也,气得虞允文差点拿菜刀将他大卸八块,并直叹自己误
交损友。
严淮轩将车子停好后,在即将转身上楼时,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天啊!请你告诉我,那不
是她!那不是她!然而,从她愈走愈近且行动缓慢的形体看来,严淮轩相当确定,那的确是她!
由麦宣意惊讶与不信的眼神看来,她也发现他了。
看着她吃力的步伐,严淮轩忍不住大步跨向前,一把抱起她。
进入房间后,他将她放在床上,并开始他的盘问。
" 你该死的跑出去做什么?" 此刻他满腔的怒火正一滴滴流泄出来。
" 买……买漫画。" 麦宣意手中正拿着刚出炉的灌篮高手。
" 你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买一本漫画书?" 严淮轩用轻蔑的语气告诉她,他并不相信她的
理由。
" 还有……还有顺便逛逛。" 老天,他的表情还真可怕,于是她只好乖乖服从说出实情,没办法,
虎落平阳被犬欺,谁教她现在浑身是伤呢?
"'顺便' 逛逛?我问你一天中' 顺便' 多少次?" " 不多,大概三、四次。" 麦宣意心虚地说。
" 三、四次!" 他的音调高了八度,"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脚需要休息、不堪走动吗?还是你非得
等到你的脚残废了你才高兴、才肯罢休!" " 对不起。" 她知道错了。
然而严淮轩仍不愿放过她,"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别人着想;你不知有多少人关心你、
挂念你吗?而你却一味地抹煞别人对你的关怀,我至今才晓得原来你是这么自私的女孩。你有没有考
虑过我的感受?当我看到我为你所做的努力,被你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上时,我有多痛心!我甚至开
始怀疑,我对你做的努力是不是白费心,我是否不该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因为那只是徒然浪费我的时
间罢了!" 他似乎有些口不择言。
她低头再次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辜负大家的好意……"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强
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地板上。
" 小意……" 严淮轩傻眼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麦宣意的泪水。她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孩,绝不轻
易哭泣;即使为她包扎伤口时,她也能忍住刺痛,哼都不哼一声,如今,她却哭了,而这个始作俑者
竟然是他,他该死的把她弄哭了。
" 你回去吧!" 她并不是真心赶走他,只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模样。
" 小意,我……" " 不用再说了,回去吧!" 除了哽咽的鼻音之外,她的语调是极为平淡,听不
出是喜是怒。
没有遵从她的话,严淮轩径自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畔,轻轻拥她人怀,将螓首紧按在他的胸膛
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短发。
" 对不起,小意,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想到适才责备她的话语,严淮轩真想拿块砖头狠狠地敲
自己的脑袋,还亏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了解她,结果伤害她最深的也是他。
平白被人揍一顿已经够呕的了,连续待在这个七、八坪的小窝一个星期,不闷死也会闷出病来,
更何况是她这个好动儿,要她答应一个礼拜不踏出家门一步,干脆把她打死还比较快。
再说,她向来过惯了独立自主的生活,除了亲人好友之外,她不擅于关心他人,也对别人给予她
的关怀感到别扭不已;凡事自己动手是她的做人的原则,即便有困难时,她也绝不求助于人,而这些
皆是严淮轩早已清楚的,他怎能指责她自私、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呢?
严淮轩觉得胸前湿润了一大滩,而她也由啜泣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片刻,她拾起头,就着手臂的绷带,擦拭脸上的泪水。
" 抱歉,刚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 你用不着道歉,其实你说得很对,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那么任性自私的。" " 不,你一点也不自私,那只是我的气话罢了。" " 你毋需安慰我,我是
个怎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比你清楚吗?" " 小意……" 严淮轩无从反驳,一旦她认定的事实,就很难
再动摇她的心志。
" 阿轩,其实……我觉得……我们俩还是作朋友比较适合。" " 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
惊惶。
" 意思是,我不适合你,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 不!" 严淮轩大喊," 告诉我,你只是在气我、
想惩罚我而已是不是?" 天啊!难道一切又回到起跑点了吗?难道又必须再次面临她适不适合他的问
题吗?难道他长期所做的努力,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白费心机?
" 不是!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地想过了,你需要的是体贴、善解人意的贤内助,而不是
像我这样自私自利、只知自扫门前雪的人。" 面对感情的问题,她还是一样的理智,只不过现在的她,
心里有一丝丝惆怅、一滴滴不舍。严淮轩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放在心底;与他相处的时光,
她也相当快乐,然而,就像麦宣意所言,他应该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他,而且比她好上千百倍的女孩。
"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为我架设我心目中的理想人选?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我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吗?" 严淮轩叹一口气,语气转柔," 小意,我晓得适才我说的话很伤人,但我诚心向你致歉,请你
原谅我。另外,我也希望你对自己有信心点,你绝对不输其他的女人,至少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一
个。" " 这是不对的,你应该……" 麦宣意的话消失在他的嘴里。严淮轩实在不想再听她那种你应该
如何如何的理论,于是只好采用这个不得已的方法。但是天知道,这只是他的藉口罢了!自从上星期
尝过她的甘美之后,他已经上瘾了,对于这个天掉下来的机会,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严淮轩只手稳稳地扣托着她的后脑勺,他不断地舔舐、逗弄她紧张的唇,直到它们终于放松并微
微启开。
被搂的感觉、被吻的感觉,昏眩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甚至忘了要抗拒,反而开始回搂他、羞涩地
回吻他。
好久好久,严淮轩终于抬起头,而麦宣意则用力地喘息,想起她曾如何回吻他时,不禁羞红了脸。
严淮轩用手指轻刮她红艳的粉颊," 你脸红的样子,好美,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 这并不重
要。" 她转开脸,不想让眼神泄漏了自己的心事。
" 告诉我!" 严淮轩相当强横。
"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但……" " 你爱我吗?" 他问得直截了当!
" 我……我不知道。" 这是事实。
" 既然如此,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严淮轩突然露出淘气的一笑,"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的吻。" " 哪……哪有?" 虽然那是实话,但她羞于承认。
" 别否认了,从你的反应之中,我知道你渴望我的吻,就像我渴望你一样。" 她低着头,娇羞不
已。
严淮轩附在她耳畔低喃," 以后,我会尽量提供我的' 服务' ,相信我,你会渐渐喜欢它的……
" ◎◎◎自从那天发生小插曲后,麦意宣便全天候跟随严淮轩上下班,美其名是为了怕她无聊,实则
是监视她,避免她四处走动。
此时,麦宣意正坐在严淮轩的身旁,无聊地翻着一大叠过期的杂志。
" 小意。" " 嗯?" 她心不在焉地回应。
" 你请假那么久,工作怎么办?" 严淮轩问。
" 事实上,我打算辞职。" " 为什么?" 他很吃惊,她一向热爱她的工作不是吗?
麦宣意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杂志。
" 小意,你到底在看什么?" 严淮轩哭笑不得,难道他的魅力真的比不上一本杂志吗?
" 你。" 若不是知道她从头到尾都盯着杂志,连抬头瞄他一眼的空间也没有,严淮轩真的会因为
她的话而乐翻天。
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严淮轩凑过头去看,结果发现,她果真在看' 他' ,只不过那是一帧他的
相片。
" 怎么样?这张照片拍得不错吧!" 他对自己的外表有信心。
麦宣意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拍得太太不错了,所以她心里才不舒服,看来自己仍然无法对他卓
越的外表释怀。
" 看了这么多的报导,我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我认识的严淮轩,与杂志上的严淮轩真的是
同一个人吗?" " 这怎么说?" 严淮轩问。
" 杂志上的你,是个冷静、自持,甚至是无情、冷血的企业家,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这与我看
到的你,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 那只是我的面具罢了!在这个如戏场的商业领域里,我不得不如此,
也惟有如此,我才能在商场生存下去。" " 哦。" 麦宣意了解地点了点头。继而翻到杂志下一页,指
着上头的另一张照片," 他呢?你还是那么恨他吗?" " 事情刚发生时,我的确是,但恨意持续了两、
三年后,便渐渐消失殆尽,毕竟,他还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我拉不下这个脸主动向他示好。" " 没
想到你的情况与我如此相似。其实,我父亲并不是真心想赶我出门,只是给我警惕罢了!然而,我就
是这么倔强,不肯低头道歉,于是,才会形成今天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也时常有'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的感伤。"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声,互相对看一眼,登时笑了起来——为两人雷
同的处境而笑,也为上天巧妙的安排而笑。
◎◎◎叩叩叩!
第9 章
第九章在严淮轩的私人公寓里,他与麦宣意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拼图。
" 唉呀!你那一块拼错了。" 麦宣意叫道。
" 不对、不对!那块是我的,你又弄错了。" 她终于不耐烦了," 哦!你怎么笨到这种地步,连
拼图也不会。" " 对不起。" 严淮轩相当委屈。生平第一次被人用' 笨' 字形容,竟然只是因为不会
拼图。
" 算了、算了,有人来了,你去开门吧。" 麦宣意命令的语气,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严淮轩打开门,看到来访的人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 你……你们……是……" 严淮轩一眼扫过眼前的六人,终于在最后头看到相识的人,是范文毅。
范文毅排开众人站了出来," 严先生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们到宣意的住所却找不到她,而PU
B的人也说她辞职了,所以想问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 小意现在正在屋子里。请问这几位是……
" " 我来介绍,这是家父、家母。这三位则是舍弟。" 范文毅介绍他的家人。
" 小子,你还记不记得伯母啊?" 范锦秀笑眯眯地看着严淮轩。
" 记得,我当然记得。" 严淮轩与范锦秀通过电话,仍然认得她的声音," 伯母,你叫我阿轩就
可以了。" " 好、好,阿轩。" 范锦秀一副' 丈母娘看女婿' 的满意表情。
" 你们快进来,别净站在门口了。小意,你看看谁来了。" 严淮轩说。
" 谁呀!" 麦宣意的语气极不耐烦,显然非常不满意别人来打扰她拼图的兴致。
待她看清这些' 不速之客' 时,立刻从地板跳了起来。
" 阿文、阿景、阿武、阿昭,怎么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麦宣意喜溢眉宇,给四人一个
大熊式拥抱。
" 小宣,来,让妈看看你,有没有在吃饭啊?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瘦?" 范锦秀就和天下所有的
母亲一样,随时挂念孩子生活的饱暖。
" 妈,我每餐都吃得很饱,你不用担心。" 除了' 偶尔' 挑挑食;有时懒得出外用餐,吃点泡面
果腹之外,麦宣意在心中补充着。
麦宣意走到范锦秀身旁的人面前,低着头以细小的声音喊了声," 爸。" 她的双眼弥漫氤氲的水
汽。
一时,欢欣的气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窒息的气氛。众人的目光皆集中在麦氏父女身上。
须臾,麦高翔轻拍她的头," 好、好,没事就好。" 众人松了口气,没有意想中的火爆场面出现,
顿时,低沉的气氛再次活络了起来。
◎◎◎待众人坐定后,麦宣意与严淮轩端出八杯饮料。
其余六人互相对看一眼,莞尔一笑,麦宣意此举俨然是女主人的模样,看来,好事就快近了!
" 今天,我们除了来看看小宣之外,有件事需要你们俩解释一下。" 范锦秀温和地开口。
麦宣意与严淮轩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心知马上将接受三堂会审。
" 关于' 蓝田杂志' 的报导,是怎么一回事?" 范文毅问。
" 没什么啊,只不过他们以为我是男人,如此而已。" 麦宣意解释道。
" 严先生,既然你已要求' 蓝田杂志' 公开道歉,为何不顺道向大众媒体说出事实?" 麦景毅问。
" 这……" 严淮轩的确未公开麦宣意的真实性别。" 二哥,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要求他暂时别说
的。" 麦宣意替他说明。
" 为什么?" 麦武毅道出大家的疑问。
" 因为机会难得啊!不仅可免费上报,还可以藉机愚弄、愚弄大众,一举数得,怎能轻易让它溜
过?" "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 麦昭毅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麦家的户长麦高翔终于开口," 现在,我们来谈谈小宣与严先生
的事。" " 爸,没什么好谈的!" " 胡说!" 范锦秀斥责," 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会没什么
好谈的?" " 什么?" 除了范锦秀之外,其余的人异口同声惊喊。
" 你……你竟然欺负我女儿!" 麦高翔斥道。
" 你胆敢占我小妹的便宜!" " 要是小妹怀孕了怎么办?" " 你一定得负责到底,否则甭想走出
大门一步!" 麦家五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令严淮轩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 Stop!" 麦宣意大喊。
喧哗嘈杂的屋子顿时鸦雀无声。
" 听清楚,我不曾与他有过亲密的男女关系,也就是说,我没有和他上过床。" " 是真的吗?严
先生。" 范文毅问。
严淮轩点点头,与一大群人谈论闺房之事,实在相当怪异。
麦家四兄弟又开始交头接耳。
" 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太不寻常了吗?" 麦武毅一副大惊小怪样。
" 是啊!男女朋友不曾有过性行为,是件奇怪的事。" 范文毅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 他会不会是性无能?" " 不会吧!听说他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女朋友多得可以组成一支军队了。
" " 是嘛!那该不会是小妹……" " 阿景,别乱说!小妹正常得很。" 麦昭毅斥责他。
" 你又知道了?" 麦景毅回道。
" 我……我……我就是知道!" 麦宣意哭笑不得,适才还为她抱不平的四兄弟,转眼间竟损起她
来了。瞧瞧这会儿,他们居然说她身材太差,该凹的不凹,该凸的不凸,所以才引不起严淮轩的' 性
' 趣。
她悄悄地附在严淮轩耳旁细语道:" 他们向来都是这样,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太在意他们的话。
" 严淮轩握了下她的手," 我知道。" 其实看到他们兄弟四人和乐相处的情况,严淮轩挺羡慕的,因
为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妹妹陪伴他成长,面对空荡荡的大房子,不免觉得无聊,因此他一向希望家里
能多几个兄弟姊妹,使气氛热闹些,只可惜他的愿望未曾实现。
" 阿轩,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们小宣进门?" 范锦秀期待地问着严淮轩。
" 我……" 老实说,严淮轩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 妈!现在谈这个还太早吧!" 麦宣意说。
" 哪会太早!我在你这个年龄已经生下阿文、阿景。" " 妈,我和阿轩才认识三个多月,对彼此
的个性还不甚了解,怎么可以匆匆结婚,徒增一对怨偶!" 麦宣意又嚷道。
" 胡说!我和你爸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到现在三、四十年了,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范锦
秀反驳回去。
" 妈,你们是相亲的,不能相比嘛!" " 还是听听严先生的意见吧!" 麦高翔道。
" 我依照小意的意思,如果她还不想结婚,我可以再陪她玩几年。" 麦宣意用得意的眼神睨着众
人,好像在说,看吧!两个当事人都不肯结婚,任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哈哈!
麦氏夫妇及四兄弟马上聚在一起,展开小组会议,共商麦宣意的婚姻大事。片刻后,终于有了决
定。
" 严先生,你爱阿宣吗?" 麦昭毅直接地问。
严淮轩看了麦宣意一眼,嘴唇微微上扬," 是的,小意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 众人满意地点点头。
" 严先生,请问你是个负责的人吗?" 麦武毅接着问。
" 基本上,我是,但能否请你说明白点?" " 意思就是说," 范锦秀笑笑地开口," 如果小宣'
不慎' 怀孕了,你愿不愿意娶她?" ◎◎◎"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麦宣意在房内踱来踱去。
" 别气了,小心气坏身体。" 严淮轩仍然保持他一贯的温和,显然他深谙' 以柔克刚' 的道理。
" 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麦宣意坐在床沿,忿恨地说。
麦宣意一想起刚才的事,就不禁怒火中烧,今天由于天色已晚,严淮轩这个东道主理所当然挽留
他们一家人过夜,问题就出在房间分配的问题。
严淮轩的公寓里有一个主卧室及三间客房。麦宣意排列组合,想出好几个分配法,首先,麦宣意
提议与母亲同睡一房,其余三房则由六个男人分配,这无疑是个好办法,不料却遭到四分之三人反对,
而那剩下的四分之一,很显然地,就是她和严淮轩,而他们反对的理由则是,她爸妈坚持同睡一房;
而四兄弟则藉口不与陌生人同睡一床——这个理由则遭到她的嗤之以鼻,她觉得既然可以与陌生女人
上床,为何不能与陌生男人同睡?真是莫名其妙!
第二个方法则是:她爸妈睡一间,严淮轩独自一房,麦宣意则与四兄弟挤两间房,这个方法又遭
到四兄弟反对,理由是三人同睡一床太拥挤,于是麦宣意被摒除在外。
接下来,麦宣意又陆陆续续提出许多法子,却一一受到麦家六人反驳。麦宣意为之气结,顿时明
白他们是故意的,存心要让严淮轩与自己同睡一房,看能否' 制造' 点什么东西来。
" 真是可恶!一群混蛋!" 麦宣意忍不住骂道。
严淮轩坐在她身旁," 别生气了,嗯?" 她生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望着她红润的脸庞,严淮轩不
禁心猿意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本就是危险至极!再加上眼前这个他深爱的佳人,他的心蠢蠢
欲动,一股欲望从小腹间升起。
" 教我怎能不生气嘛!我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宝贝妹妹耶!他们竟然这样对我,真是不可原谅!
" 她嘟起嘴。
她嘟起的红唇是如此地具诱惑力,严淮轩再也无法克制,等他意识过来,他已经是在亲吻她,他
的舌钻进她的口中与她交缠,他激情地吻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吻再吻,愈来愈强烈。
麦宣意生涩地回吻他,双手环绕上他的颈项,他炽热地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耳朵和她的脖
子。
他将欲望的热流传向她,她的身体迅速燃起欲望的火苗。
严淮轩轻轻将她推倒在床上,俯首吻着她的肩骨,他将她的衬衫拉出牛仔裤,解开她衬衫的钮扣,
一只手探进她的衣领,爱抚着她的身子。
麦宣意倒抽一口气,眼里闪着仓惶失措,她的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胸膛," 阿……轩,不……要。
" 她的声音沙哑,用力地喘着气。
不知是麦宣意的音量太小,抑或是严淮轩太过沉溺于激情中,总之,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自然
也没有什么反应。
麦宣意心一急,抬手往他的脸挥了过去,力道不大,却足以令严淮轩清醒,他立即停止动作。
" 对不起。" 麦宣意垂着眼睑不敢看他。这是她第二次动手打他,虽然上一次他好风度地不与她
计较,但这次可不一定,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之下——她坏了他的' 性' 致。
室内一片死寂,只听得见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严淮轩仍一动也不动地压在她的身上。待两人呼吸较为平顺后,他抬手轻抚她的脸,并在她的唇
上印下一吻。
" 小意,看着我。" 他的声音仍带些沙哑,麦宣意抬起眼,"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顾虑到你
的感受。" 严淮轩斥责自己,他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错误!麦宣意是个生手,不若他这个情场老将的经
验丰富,他应当随时注意她的反应、带领着她,而不是一迳地沉迷于自己的欲火中。
"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淮备好……" 她知道男人的欲望一旦被撩拨起,便很难再扑灭。
" 小意,你听着,我很庆幸你一巴掌打醒我,否则,如果我不顾你的意愿,而强行占有你,我将
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你别再自责了,好吗?" " 你总是如此,不论是不是我的错,你总是一味地包
容我、不忍责骂我,这样会让我长不大的。" 麦宣意轻咬肿胀的下唇。心中除了感动之外,还是感动。
" 胡说,没这回事,我的小意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怎么会长不大呢?" 看见她仍娥眉深蹙,严
淮轩故意道:" 而且老实讲,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了,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麦宣意轻笑出声,心中感
激他的体贴。
见她没事后,严淮轩将身子稍稍往旁边挪,为她扣上适才被他解开的衬衫钮扣,然后一翻身,平
躺在她的身侧。
麦宣意则为他的举动娇羞不已,一想到适才自己如何回吻他、自己呻吟的声音……一切放浪的行
为,她就忍不住烧红了粉颊。
严淮轩侧过身子,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你的脸好红。" 他打趣道。
麦宣意一手推开他的脸," 别看!" 他则拉下她的手,脸凑近她的," 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他由衷地说。
麦宣意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脸,但严淮轩却一把扯下棉被,露出她漂亮的脸蛋。
" 我想看看你。"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 常常看不会腻吗?" " 不会,就算看一辈子也不会……" 这个男人!他岂止爱她!他对她的爱
已可以用' 迷恋' 来形容了!
◎◎◎麦宣意将机车停在' 码头酒吧' 前。
今天,麦氏一家人好不容易班师回朝,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们简直将她当成没人要的
老处女般,步步将她与严淮轩' 送作堆' ,还大刺刺地明示严淮轩,要他' 夹去配' 没关系,麦宣意
差点没被他们搞得精神崩溃、上精神病院去。
傍晚时分,她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怪异的不是打电话的人,而是邀约的地点。
酒吧!钟慕声一向讨厌声色场所,也不喜欢喝酒,酒量更是奇差无比,为何会约她在酒吧碰面?
麦宣意纳闷不已。
钟慕声是她大学时代认识的教授。她进大学时,他刚任教职,年龄二十九,是全校最年轻的教授。
钟慕声长相虽不若麦宣意俊美,但举止斯文有礼,书卷味相当浓厚,极受学校的女学生爱戴,每
天收到的情书数以打计。
不知为何,麦宣意与钟慕声渐渐地成为莫逆之交,而他们俩与苏品荷也成了人人口中的' 黄金三
口组' 。
突然有一天,钟慕声告诉她即将结婚,对象是他以前同学的妹妹,不宴客、不通知任何人,只想
悄悄地公证结婚,后来经过麦宣意一再地追问,才知道原来这是桩不寻常的婚姻。
麦宣意在酒吧的角落找到钟慕声时,他已有三分醉。
" 嗨!宣,我等你好久了。" 麦宣意皱着眉打量他,原本一丝不苟的外貌,此刻全变了样,凌乱
的发丝代替了往常的驯顺;他的袖子卷至肘上,露出强壮的手臂;胸前的衬衫扣子也脱落了几颗。
若不是情况有异,麦宣意真想赞美他性感的' 新造型' 。
麦宣意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发生什么事?怎么跑到酒吧喝酒?" 她的语气中有关心、有怒
气,明知自己没啥酒量还故意到酒吧喝酒,他存心折磨自己吗?
" 宣,来,陪我喝几杯。" 他已有点口齿不清。
麦宣意眼明手快地抢过他就口的啤酒,咕噜咕噜地一口干了它,"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钟
慕声没有回答,反而睨着她傻傻地笑。
翻翻白眼,麦宣意肯定他喝醉了,看来今天是问不出啥玩意儿来的。
就当麦宣意将起身挽扶他回家时,他忽然开口了," 程枫上个星期回来了。" " 什么?是真的吗?
" 麦宣意大惊。
" 当然是真的,嘻!小柔就要走了,要离开我的身边了。" 季柔是钟慕声的妻子,程枫则是季柔
以前的男友。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程枫就如同水一样,是促成他们结婚的主要因素,然而,能
够摧毁他们的婚姻的也只有程枫一人,只因季柔曾说过,程枫是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
麦宣意一直自私地希望程枫一辈子都待在国外,如此,钟慕声将可以永远地保有这个婚姻。她知
道他向来爱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即使他不是钟慕声的亲生骨肉,如今,程枫回来了,
这是否意味着,这桩婚姻将面临巨大的危机?如果……她不以为钟慕声承受得了。
这是个非常刺手的问题!
麦宣意由上衣口袋取出一包' 七星' 香烟," 你打算怎么做?" " 怎么做?什么东西怎么做?"
唉!他似乎醉得不轻,她看着他摇了摇头。
" 你不用那么丧气,他们已分开多年,不太可能旧情复燃,别忘了这些年陪在季柔身边的,是你
而非程枫。" " 小柔就要丢下我跟程枫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也只有在喝醉时,他才会露出如小
孩般无助的神情。
" 对自己有信心点,你可以与程枫公平竞争,你的条件那么好,不会输给他的。反之,程枫是个
抛妻弃子的懦夫,不配再重新拥有季柔。" " 小柔一定会带走豫书的,到时候只剩下我自己一人,很
寂寞的。我不要她走,我爱小柔,我好爱、好爱小柔,为什么?为什么程枫要回来?为什么他要来抢
我的小柔?为什么……" 麦宣意发觉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只是一迳地自言自语。
麦宣意为他感到难过,他与季柔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无任何实质关系。他深爱她,却把这段感
情埋藏于心底,不敢让她知道,他只希望能一辈子守在他们母子身旁,从不做更多的奢求,难道上天
真的对他如此残忍吗?连这点小愿望也不让他实现。
"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麦宣意起身,将手上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她似乎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她四处搜寻,仍然找不着,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当她回到座位时,却发现钟慕声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桌上又多了杯空啤酒杯。
麦宣意使尽吃奶的力量扶起钟慕声,天哪!还真重!幸好她的体型并不算娇小,否则肯定被他压
扁。
麦宣意走出酒吧,正想着要叫计程车时,一辆积架' 捷豹' 跑车停在她面前,麦宣意大吃一惊,
原来不是她眼花,真的是严淮轩!
麦宣意将钟慕声置于后座,自己坐到严淮轩的身旁。
" 上哪?" 麦宣意说出一个地址。
"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会待在家里。" 他仿佛在指责她的欺骗。
" 本来是啊!可是后来阿声又打电话给我,所以我就出门了。" 严淮轩的脸色缓和下来,知道她
并不是存心欺骗他,他的心情舒服多了。
严淮轩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Call我。" 麦宣意嘟着嘴抗议道:
" 我自己可以应付得来,用不着你帮忙。" 她不喜欢事事依赖他人。
" 一个女孩子照顾一个喝醉的大男人,既不容易又危险,所以,不淮你独自处理这种事。" " 如
果我不答应呢?" 严淮轩露出狡猾的一笑," 没关系,我另有办法。例如,每天下班后,我会准时向
你报到;或是干脆请个私家侦探跟踪你,如此一来,我还可以对你每天的行程知道得一清二楚,嗯,
这个方法不错,值得一试。" 一想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天天跟在她的身后,记录她的所作所为、
一言一行,麦宣意不禁头皮发麻。
"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严淮轩大笑出声——为他的奸计终于得逞。
" 你真可恶!" ◎◎◎麦宣意趴在床上翻着报纸的求职栏,她已经失业一个多月了,换句话说,
这个月她的户头没有任何银两进帐,她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以补足这个月流失的银两。
突然,一个占了大幅版面的征人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竟然是' 龙翔企业' ,里头列了一大串
职务名称,但她的眼睛只注意到一个。
" 业务专员,积极进取、乐观合群、肯学习、具服务热诚、福利佳、待优。" 最后两项她念得特
别大声," 意者请于四月十日携履历表亲洽……" 不就是明天嘛!麦宣意老早就想试试当业务员的滋
味了,于是她决定去应征;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严淮轩绝对料不到她竟然会在他
自个儿的公司做事,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妨碍她的工作了。
◎◎◎该死!在这个重要的日子,她居然睡过头了,麦宣意匆匆地跑进龙翔企业大楼,问过总机
小姐应征的地方后,她迅速上楼。
到了应试的地点,她敲门、开门。一进入后,她便呆愣住了,不过是数名业务人员罢了,怎么有
上百人来应征!
她将履历表交给前方的主试人员,他则递给她一份资料,并告诉她,必须于两个钟头内完成这份
企划书,但由于她迟到了,所以只剩一百分钟。
麦宣意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心里头浮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业务人员还必须测试企划能力?
很出乎主试人员意料之外的,麦宣意是最后一个进场,却是最早交卷的一个。她只花了七十多分
钟,便完成了企划书。
当主试人员告诉麦宣意,半个钟头后测验英打、中打能力,她的脑海里浮现第二个疑问,业务人
员,顾名思义即在外招揽业务,与会不会打字有何直接关系?麦宣意耸耸肩,或许大公司的要求特别
严格吧!
测试完英打、中打的速度及正确度后,将录取二十名进行最后的面试。名单于下午两点公布,两
点半开始面试。
真是麻烦!如果早知道应征个业务人员必须经过如此多的手续,她绝对不会来的,不过,半途而
废可不是她的原则,于是麦宣意决定继续奋战到底。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麦宣意在饱餐一顿并闲逛许久后,才回到龙翔企业大楼。她之所以宁愿在外
闲晃,而不愿提早回公司,是惟恐遇到认识她的人,而招来了严淮轩,届时她的应征计划便会泡汤了。
麦宣意在公布栏上看到了她的名字,而且还是排在第二十个,看来她是吊车尾入选的。
第二十个!那代表她必须再等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轮得到她。看看身边的人,有的人在整理自己
的仪容,希望给主试者一个好印象;有的人则在背诵自己准备的稿子,做垂死的挣扎;而她,嘿嘿,
幸好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她将如何度过这段无聊的时间?她把手伸进背包里,抽出一本——灌蓝
高手。
没错!她所谓' 万全的准备' ,即意指灌蓝高手。事实上,她的背包里除了书写用的文具之外,
只剩五、六本漫画书,一点也不像是来面试的,说是' 陪考' 的还差不多!
当别人在为待会儿的面试紧张不已时,她却一旁吃吃地笑出声,惹来了好几双白眼。
终于!终于轮到她了!麦宣意将手上的漫画书丢进背包里。当她进入办公室时,天!她差点没夺
门而出,里头有三个面试人员,而她却认识了两个,全是龙翔的高级主管。
麦宣意受伤期间,曾待在严淮轩的办公室里长达一个多星期,因此认识许多龙翔的高级主管,其
实,之前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想法很快地被**,只因她认为业务人员只是小小的职位,
不必出动高级主管。
麦宣意怯怯地坐到椅子上,心中盼望没有人记得她,但是,该死的!为什么左前方那个人猛盯着
她瞧?
三个人轮流问她许多问题,而她也一一回答。
突然,左前方的人大喊,"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麦宣意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她心虚地笑笑,打
算来个死不认帐," 我……我不认识你,你一定识错人了。" " 我不会识错的,或许你不认识我,但
我却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在三天之内完成麦氏企划书的人,对吧?" 原来是这件事!麦宣意松了一口
气,感到一阵虚脱。
" 对、对、对。" 仿佛用说的不够,麦宣意直点头,幸好他不是说:" 你就是那个在总裁的办公
室里,浑身缠满绷带的人。" " 谢谢。" " 既然你有这项专长,为何过去三年只待在修车厂工作?"
意思是,她为何放弃高薪,而选择如此辛苦的差事?
" 我只能说,那是我的兴趣之一。" 麦宣意道。
" 我可否请教你们一个问题?" 这个疑问放在心里好久了,再憋下去很可能会憋出病来。
" 当然可以。" 正前方的面试主管回答。
" 为什么身为一个业务人员,还必须兼具企书及电脑的能力?" 她想知道是不是龙翔特别与众不
同。
业务人员?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懂她说的话。
麦宣意注意到三人怪异的脸色," 这里不是应徵业务人员吗?" " 很抱歉,麦小姐,我们应徵的
是总经理特别助理,应徵业务人员在另一个部门。" 他的话有如青天霹雳,看来今天的心血全白费了,
麦宣意悲哀地想。
" 对不起,我想我搞错了,我不是来应徵特助的,很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她预备起身。
" 等等,麦小姐,请你再考虑一下,你是个很好的人才,在一百多名应试者中,你的笔试成绩是
最好的,作个业务专员太埋没你了。" 左前方的面试主管挽留道。
麦宣意并不是不心动,但虞允文是严淮轩的好朋友,做他的特别助理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 麦宣意试图寻找理由说服他们,也说服自己。
" 这不要紧,你可以学习,况且,自从我们总裁上任以来,便大方培养新人,龙翔不会因为没有
经验,而白白丧失一个人才。" 据她所知道的事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当年严淮轩为了搞垮龙
翔,故意引进一批新人,想因他们的" 毫无经验" ,把龙翔整得天翻地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这批
新人反而为龙翔注入一股新的气象。
" 这……" 麦宣意心里挣扎着。
" 麦小姐,只要你真心想做,没有什么难得倒你的。" 右前方的面试主管开口。
是啊!只要我真心要这份工作,严淮轩又能奈我何?
" 好,我愿意。" " 欢迎你成为龙翔的一员。" 第10章
第十章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麦宣意起了个大早,怀着兴奋的心情上班去也。
由于工作性质变了,麦宣意的服装也为之改变,她特地上街买了好几套不是裙子的套装,及合适
的鞋子,而代步的仍然是她的宝贝机车。
到了龙翔企业大楼,麦宣意熟能生巧地直闯十九楼——虞允文的办公室,她敲敲门。
" 进来。" 虞允文一看是她,相当惊讶," 你怎么来了?你走错地方了吧!阿轩的办公室在楼上。
" " 我不是找他,我是来找你的,总经理。" " 干么那么客套叫我总经理,你又不是我的下属。" 虞
允文打趣道。
"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特别助理。" 虞允文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你开玩笑的吧?" " 不
是的,总经理。" 虞允文从桌上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一份资料,打开一看,果然是她!
" 不行,不行!我不能录用你。" " 为什么?" 事实上麦宣意已猜到七、八分。
" 阿轩会宰了我!我可不想因此而丢了工作。" " 阿轩不会这么做的,拜托啦!我真的很需要这
份工作,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因为缺钱而上街乞讨吧!"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因为她知道这招对男
人很有用——至少对严淮轩就是。
" 这……不太好吧!阿轩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他似乎有些动摇了,麦宣意赶紧乘胜追击," 只
要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龙翔的职员这么多,他不会有那个闲工夫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助理。"
" 说得也是,好吧!你就留下来工作,如果做不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
没有什么要吩咐的?" 麦宣意非常高兴自己得到了这份工作。
" 明天我必须到东南亚出差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会找人带你,帮助你早点进入状况。" 虞允
文交代着。
" 好吧。" 虞允文叹了口气,真的能瞒住严淮轩吗?真的能吗?
◎◎◎第五天了!麦宣意已经上班五天了。除了第一天之外,麦宣意的生活简直可以用" 惨不忍
睹" 来形容。
每天一到公司,总是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她,举凡打字、打扫、倒茶、跑腿……大大小小的琐事她
都得做。那些老鸟分明欺负她这个菜鸟,把所有的事都往她身上推。
其实麦宣意并不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是怕若发生争执,传到严淮轩耳中,她的工作就泡汤
了。
三天!麦宣意告诉自己只须再忍耐三天,虞允文便回来了,届时她便轻松了。
孟致浪由电梯里走出来,打算到虞允文的办公室里拿些文件,忽然,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麦宣意,我的资料打好了没有?" 麦宣意?!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想。
" 快好了,再五分钟。" 真的是她!孟致浪真是太意外了。
" 麦宣意,帮我冲杯咖啡。" " 麦宣意,我要一杯茶。" " 麦宣意……" 天哪!他们当她是女佣
吗?孟致浪赶紧找出他要的文件,匆匆上楼通知严淮轩。
不到一分钟,严淮轩下楼,专心于打字的麦宣意,没有注意到喧哗的室内突然变得杳无音信。
" 再等一下,就快打好了。" 她居然把身边的人影当作是向她索取资料的同事。
" 你该死的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麦宣意放在键盘上的双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抬
头往上看,天啊!真的是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慢慢站起身," 总……总……总裁。" " 你叫我什么?" 严淮轩眯起双眼。
" 总裁。" 这次她不再结巴。
" 阿……轩。" 若她再叫一次" 总裁" ,恐怕他会将她从十九楼丢下去。
所有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纷纷猜测严淮轩与麦宣意的关系,为什么她会称呼他" 阿轩" ?
" 你马上跟我上楼。" " 哦。" ◎◎◎"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严淮轩一进办公室劈头就问。
" 工作。" 麦宣意老实地回答。
" 工作?" 他的声音高了八度," 是谁允许你的。" " 是我靠自己的实力应徵进来的。" " 你是
说,你自己偷偷地来应徵总经理特助?" " 不是。" " 那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 第一,我不是' 偷偷' 地应徵,我是光明正大的;第二,我本来是应徵业务人员,但却阴错阳
差地跑锗了地方,才会变成现在的总经理特助。" 她理直气壮地说。
" 业务人员?你竟然想应徵业务人员?" 严淮轩对她大吼。
" 为什么不行?业务人员又不是不正当的工作。" 麦宣意顶了回去。
" 难道你不晓得业务的工作有多辛苦吗?你必须成天在外奔波,日晒雨淋,这不是个适合女孩子
的工作。" " 我倒不这么认为,大家都说汽车修护员不是女孩的工作,可我还不是做得得心应手。"
明知她说得有理,但严淮轩仍不愿承认。
" 总之,我不答应你在这里工作。" "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她不懂为何他如此固执,若他
真的不喜她在他的公司工作,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反正他们俩碰面的机会又不多。
" 没有理由,我开除职员并不需要理由。" " 你……好!算你行!不做就不做,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个就是了,我就不相信我有手有脚的会活活饿死。" 她气愤地开门," 砰" 的一声,
甩门离去。
麦宣意回到十九楼,整理她的私人物品,严淮轩则匆匆地尾随她的身后。
所有办公室的人皆低着头假装忙碌,实则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一言一语,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 小意?" 他试探地唤一声。
" 别叫我。" 她把属于她的东西全丢进背包里。
完了!她在生气,而且是生很大、很大的气。
" 你在干什么?" " 你瞎了眼吗?没看到我在收东西啊!" 此语一出,吓坏了全办公室的人,她
竟敢对总裁说这话,难道她不知道严淮轩是出了名的冷酷吗?他们等着看严淮轩发火。
" 对不起。" 这简短的三个字,又震惊了所有的人,这个与严淮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真的是
他们的总裁吗?
" 混蛋!你在做什么?" 严淮轩居然将麦宣意放进背包的东西,又一一拿出来。她停止手中的动
作," 你到底要怎样才开心?我已经依照你的意思放弃这个工作,难道还不够吗?连我收个东西,你
也要和我作对!你究竟是哪里对我不满,你直说好了,用不着老是找机会整我。" 意识到众人的目光,
严淮轩将她拖进虞允文的办公室。门一关上,他随即拥她入怀。
" 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 类似这样的争执似乎时常发生,而几乎每一次都是严淮轩首先
低头。
" 放开我,我得出去收拾东西,赶快走人,免得' 某人' 老是看我不顾眼。" " 我没有看你不顾
眼。" 他爱她都来不及了。
" 我又没说你,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 " 好、好,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麦宣意用手指戳他的肩膀,"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干么说得那么委屈,好像是我逼你似的。" " 唉!
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工作吗?" " 也不是,我发觉我不适合待办公室,我还是另外找个业务的工作好
了。" " 不行、不行,我不让你作业务员,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儿就好。"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先生,
要我走的是你,要我留下的也是你,说话出尔反尔的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 你还是留下来好了,这
样我不但可以天天见到你,也不用担心你到处乱跑。" A严淮轩将她稍微推开,由上而下,从头到脚,
仔细地来回看了好几遍," 穿得那么' 端庄' ,看了很不习演。" " 不好看吗马" 麦宣意紧张地问。
严淮轩微笑地看着她的反应,既然她在乎他的看法,应该表示她也在乎他的人,一直到现在,麦
宣意尚未给他任何回应。虽然她说过喜欢他,但他怀疑,她的'"喜欢" 是和喜欢阿猫、阿狗没什么两
样的。
严淮轩俯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很漂亮。" 他坐到沙发上,拉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
形成暧昧的姿势。
" 这几天工作得怎么样?" " 很好啊。" 麦宣意说着反话,不想让他担心。
" 是吗?" 严淮轩才不信!" 告诉我你都做些什么?" " 看些龙翔的资料。" " 还有呢。" 他追
问。
" 没……没有了。" " 是没有了。除了泡泡茶、跑跑腿、打些文件之外,对吧?" 由麦宣意惊讶
的表情看来,自己是说对了。
" 该死!他们把你当做什么?菲律宾女佣吗?" 他们竟敢使唤她做些平时他舍不得她做的事!
" 别生气了,会有皱纹的。" 她用指甲轻刮他的脸。
" 为什么不反抗?" 严淮轩深知她的个性并不柔顺。
" 我不想闹事,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新人,而且,几天后阿文就回来了,他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
" " 说到阿文,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他竟敢把你窝藏在这儿,而没让我知道,看他回来我怎么修理他。
" " 不关他的事,是我要求他别告诉你的,还有,你当我是十八枪击要犯啊,用' 窝藏' 两个字多难
听!" " 对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吃了早餐了吗?" " 吃了,吃了。" " 别骗我!我明明看
见你把早餐丢进背包里。" " 明知故问!" 今天真是倒楣,她说的谎话皆被他给一一拆穿。
" 我不是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可以挑食吗?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 严淮轩轻声地责
备她。
" 我才没有挑食呢!" 麦宣意反驳他的话," 我到公司时,肚子还不饿嘛!那我就想先放在一旁,
等我肚子饿时再吃好了,后来……工作太忙……就……"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小,终至销声匿
迹。
" 就忘了吃是吧!" 他接续她的话," 我想像不出他们到底派了多少工作给你,看来非得抓几个
来开刀不可。" " 不要、千万不要。" 看着他严峻的脸色,麦宣意叹了一口气,她的头轻靠在他胸前,
双手环绕他的颈项," 不要为了我而处罚任何人,好吗?否则我会内疚的。" 严淮轩轻抚她的秀发,
唉!他无法拒绝她任何的要求," 这次就看在你的份上,原谅他们,若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形,一定要
告诉我,好吗?" " 嗯。" 经过今天的事,他们绝对不敢再命令她的。
麦宣意嗅着他特有的男性味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她遇上了这个男人;同时,她心中也
相当感激,感激他找到自己,感激他对自己的执着。
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只为了感激,她也会一辈子追随他,因为她知道,他需要她……
◎◎◎" 不行!门儿都没有!我绝不答应!" 麦宣意一连说了三个否定的字眼。她正拿着电话与
严淮轩举行空中谈判。
" 小意,拜托啦!" " NO!没得商量。" 她说得斩钉截铁。
" 小意,我的生日耶!你一点都不重视。" 严淮轩又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语气。
" 生日就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年都会有的嘛!" 她一向不注重这些芝麻绿豆小事,
" 最多送份大礼给你就是了。" " 这怎么行,一点意思也没有。" "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再说,我又
不会跳舞,难道要我坐冷板凳吗?" 原来是严淮轩的生日舞会,这是严淮轩首次以他的名义举办宴会,
外界纷纷猜测他的用意,同时,人人皆希望收到为数不多的邀请函,因为这代表着莫大的荣幸。
然而,这人人求之不可得的邀请函,麦宣意却当作蟑螂、老鼠般,惟恐避之不及,即使严淮轩千
拜托、万恳求的,她仍铁着心肠不肯答应。
" 小意,如果你不来,那这个宴会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 既然如此,干脆取消算了。" 麦宣意
一向不赞成此种劳民伤财的活动。
" 小意!" 好吧!既然她不答应,他只有使用绝招了," 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我做三件事!" "
记得。" 她心中警铃大响," 你……想干么?" "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三天后参加我的生日
舞会。" " 你……太卑鄙了,竟然用这个手段胁迫我。" 麦宣意气得牙痒痒的。
" 我哪有!是你自己答应过的,难道你想食言?" 严淮轩的语气何其无辜,然而他的脸上却带着
一抹奸笑,只可惜麦宣意此时看不到。
麦宣意的内心挣扎着,是要作个遵守诺言的君子,或是顺从自己的意念,当个背信的小人?
" 算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打算给她一记强心剂," 现代人嘛,总是缺少古人一诺千金的涵养,
背信忘约的事如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所以,你的反应我可以了解,我不会怪……" " 闭嘴!" 麦宣
意截断他的话,咬着牙说:" 我可没说我不答应。" " 这么说你是愿意来了?" 麦宣意没有回答,严
淮轩当她默认了。
沉默一阵子,麦宣意才闷闷地说:" 我没有礼服,我也不会为了这个鬼宴会而穿礼服的。" 一想
到那些低胸露背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麦宣意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人来就可以了,至于穿什么服装,随你高兴就好,再说,若你穿上晚
礼服,恐怕我也看不习惯。" 麦宣意松了口气,没想到严淮轩又在后头加上一句," 就算你想一丝不
挂地前来,我也不会介意的。" 麦宣意愣了三秒钟.随即大喊," 你去死吧!大变态!" 然后" 喀"
的一声挂断电话,以至于她没听到严淮轩得意的笑。
◎◎◎宴会当天,麦宣意驱车上阳明山。她身上的穿着仍然无多大的改变,一件墨绿色的衬衫搭
配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白相间的NIKE运动鞋。
严淮轩在阳明山的家,麦宣意曾去过一次,她不知道占地多少坪,只知道真的好大、好大,起码
比她那个可怜的小小窝大上好几十倍。
今天原本严淮轩要去接她上山的,而她却坚持自己上山。起先她也不懂为何自己如此坚持,但此
刻她终于懂了,她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她临时后悔、不想进去了,可以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藏
起来,等事过境迁后,再向他陪罪。
像现在,麦宣意已经在严淮轩的家门附近来回地绕了好几圈,心中仍然在" 去或不去" 之间徘徊
着,最后,她停在门边,告诉自己最多再考虑五秒钟。
五、四、三、二、一,她决定了——不去。
唉!小人就小人吧!她安慰自己,君子当久了,偶尔换个新角色也是不错的。
正当她要催促油门离去之时,一个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 麦小姐。" 麦宣意直觉地回头,一看原来是严淮轩的管家福伯。
" 少爷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快进去吧!" " 哦!" 看来严淮轩早就料到她会临阵脱逃,所以才会
派人盯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麦宣意骑车至停车场,将车子停在严淮轩的跑车旁。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然而,麦宣意不但没有进入大厅,反而在花园闲逛,最后,她走得腿酸了,
便在喷水池旁坐下。
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再将它点燃,她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天空吐出一个
漂亮的烟圈;她仰着脸,看着天上的繁星,回忆这半年里所发生的事,从她第一次与严淮轩见面,到
他向她告白、第一次与他接吻,再到他们两人" 差一点" 上床……所有的画面有如倒带般,又重新在
她的脑海里上演一次,只是,有的历历在目,言犹在耳,有的则模糊不清,只余下斑黄的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
"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麦宣意一转头——我的妈呀!怎么是她,张盼倩!她的
死对头,今天绝对是她的凶日,否则怎会遇上这个母夜叉?
她就知道!她的直觉没有十成准,也有八、九成,她应该坚持她的意见,不该来的,来到此是个
错误!看来自己在星空下培养了好久的情绪,即将被这个女人破坏殆尽。
"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盼倩问。
" 与你无关。" 麦宣意站起身,活络活络筋骨。
邀请函,她当然有,还是严淮轩亲手拿给她的,只不过,她忘记放在哪儿了……对了!她记得昨
天吃晚餐时,好像被她拿来垫便当了……后来,后来就真的消失了,她耸耸肩,可能她处理垃圾时,
不小心顺便扔掉了吧!
见麦宣意说不出话,张盼倩更加得意了," 我就说嘛!凭你这种身分的人,怎么可能接到邀请函?
你们说是吧?" 她问着身边的四、五个女伴。
" 是啊、是啊!" 一群三姑六婆异口同声地说。
" 看看她!穿这种衣服竟敢来参加宴会,也不怕人嘲笑!凭你也想踏入这个社交圈子,再等二十
年吧!" 一群人又对着她指指点点。
麦宣意不怒反笑," 张小姐,别净说我了,我也不相信你的邀请函是用正当手段得来的。" 她瞎
掰着。
" 什么意思?" 张盼倩的脸色铁青。
" 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用不着明讲,至于你的功力,很显然地比我高出许多——我
的意思是,你在脸上涂粉的功夫,的确比我多了二十年。" " 你……" 张盼倩恼羞成怒,一抬手便往
麦宣意的脸挥过去,不料却被拦截在半空中。
麦宣意紧抓着她的手," 让你一次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管好自己的双手,否则,我会让你
知道什么叫做' 后悔' 。" " 你……你放开我……我的手好痛,你这个野蛮人,快放开我……" " 你
们在做什么?"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 严总裁,这个野蛮人动手打人,你快叫她放开我。" 这群三姑六婆开始恶人先告状,数落着麦
宣意的恶行。
" 你先放开她。" 严淮轩温柔地对麦宣意说。
麦宣意顺从地放开张盼倩的手。
严淮轩在麦宣意的左脸上印下一吻,转身对着她们说:" 小意是我亲自邀请的客人,也是我未来
的妻子,我不想听见任何人批评她,清楚了吗?" 一群人顿时面色惨白,飞也似地逃离现场。
" 怎么不进去?" " 不想。" 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 喏!你的礼物!祝你
生日快乐,我想回家了,再见!" 麦宣意往车库走去,严淮轩一路跟在她身后。正当她准备跨上机车
时,严淮轩拉住她靠在跑车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困在人与跑车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 放开我。" 麦宣意挣扎着。
严淮轩透着微弱的灯光,观察着她的表情。
"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问。
" 没有,我想回家了,你快放开我。" " 永远别想骗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麦宣意
撇过头,没有回答。
" 是因为张盼倩吗?" 严淮轩猜测。
她没有开口。
" 还是我做了什么令你不高兴的事?" 她还是不出声。
" 小意!快回答我好吗?别让我担心。" 严淮轩皱眉。
麦宣意转回头直视他的眼,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眉头," 我没事,只不过一时情绪不好罢了!"
" 真的?" 严淮轩仍不放心。
" 真的,对不起,我太任性了,让你为我担心。" 麦宣意的双手绕到他背后抱紧他,臻首靠在他
的胸前,聆听他的心跳。
他抚摸着她的短发," 傻瓜!夫妻分担彼此的忧愁,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必要道歉?" 他似乎己
将她视为自己的妻子。
" 你是宴会的主人,应当进去招待客人。" " 才不要!我宁可在这儿陪你,反正里头有爸妈应付。
对了!我有样东西送你。" 严淮轩推开她,由西装口袋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 快打开看看。" 麦宣意打开它,里头是一只银白色的戒指,上镶嵌着新月状的蓝宝石,在微暗
的灯光下,更显优雅迷人。
麦宣意盯着手上的戒指半晌,心中有些慌乱。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严淮轩开口," 小意,收下它并不代表你必须马上嫁给我,我知道你不想那
么早结婚,只是我想确定你是属于我的,你懂吗?我不想别人抢走你。" 望着他深情的双眼,麦宣意
当下便有了决定,她将戒指递还给他。
严淮轩的手沉重地接过戒指,脸上难掩失望之情。
" 你不喜欢这个戒指吗?" 麦宣意摇摇头。
" 还是你不想被我套住?" 麦宣意又摇头。
" 该死!到底是为什么?" 严淮轩相当懊恼。
麦宣意微笑,伸出右手," 我要你为我戴上戒指。" " 你……" 严淮轩的表情由惊愕转为狂喜。
麦宣意笑着点点头。
仿佛受到鼓励般,严淮轩立即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接着搂着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许久,他抬起头," 我好高兴。" 他只用一句简单的话,形容他内心巨大的波涛。
" 我知道。" 严淮轩在她的眉心亲了一记," 我爱你。" " 我知道。" 同样的三个字。
" 你呢?你爱不爱我。" " 你说呢?" 她不答反问。
" 你喜欢我,但还未爱上我。" 麦宣意偏着头," 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严淮轩思考这个
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喜欢他,她曾亲口告诉过他,所以,这该是" 对" 的部分,至于" 不对" 的部分,
就是她尚未爱上他,她不爱他是不对的,这么说……她是爱他?!她是爱他的!
" 你爱我,对不对?对不对?" 严淮轩狂喜,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等到她的爱。
" 我不可能……不爱你。" 他生怕听到一个" 不" 字,但是这……
" 傻瓜,我当然爱你,你的魅力如此大,我怎么可能不被你所吸引?" 她巧笑情兮地看着他。
严淮轩低吼一声,抱起她转圈,猛亲着她的脸,最后,他将她放下,前额抵着她的。
"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同时有三喜临门,第一,今天是我的生日;第二,你戴上了我的戒指,代
表着你已是我的人;第三,你对我说你爱我,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如果告诉我爸妈,他们一定很高兴
……哦!" 严淮轩的唇被麦宣意堵住——这是她想到能有效使他闭嘴的方法,严淮轩果然忘了他说到
一半的话,顿时沉溺在她的吻之中。
吻得忘我的两人,浑然不觉——月儿己娇羞地躲入薄纱中,而星儿则俏皮地眨眨眼,仿佛在诉说
恒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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