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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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记2008年春节生死大营救

张祥彬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老婆的文章，但曾经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我至今心有余悸。回过头去，我真不敢想象某种假设，于是，在我的记忆中，刻下了这个故事。
       土地坪，位于开江县灵岩乡境内，是开江县与重庆开县的交界处。从开江县灵岩乡到土地坪，途经分水场，摩托车沿公路行走，往返需3个多小时，步行得走5个多小时。摩托车收费颇高，且不安全，土地坪的人大多选择步行到灵岩乡进行商品交易。更有老者，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几次村。改革开放的春风，让山里的青年男女随打工潮跨出了山外，就这样，晓蕙走进了我的生活，一起筑起了属于我们的爱巢。
       2008年农历正月初二，我领着我的妻子晓蕙，带上小孩。到远在山区深处的晓蕙娘家，去为我的岳父岳母拜年。我的父母，感觉春节在家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去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也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大山的深处。当骑着摩托车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路面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山区崎岖的道路只能容摩托车的通行，沿途一路几小时的颠簸，摩托车征服着每一寸高低不平的公路，说是公路，到不如说是一条比普通大路宽一些的山路，只是没有石阶而已。到了晓蕙娘家屋后的山顶，我一身骨头都快被摩托一路的颠簸抖散架了。下面的路就只有徒步半个小时，沿着笔直的陡梯向下走。
       正月初三的早晨，我的父母突然提出他们吃了午饭就先回家，晓蕙想到我的父母很少到她娘家来一次，就陪我的父母多喝了几杯老白干。在送走我父母后，我和晓蕙带着孩子在田野中嬉戏玩耍，生活在城里的时间长了，突然回归到大自然中，感受大自然的无穷魅力，别提那种心情有多么的高兴。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种不祥之兆慢慢的降临了。晓蕙说她肚子有点不舒服，让我带着我的女儿继续玩，她先休息下。
       晚上7点多时，我准备着晚饭，晓蕙则给我女儿喂晚饭，突然之间，晓蕙说他肚子痛的不行了，去上了厕所也不起作用。疼痛使她的脸上挂起了汗珠，人越来越支撑不住了，我们只好把她先扶到床上休息，躺了一会儿后，晓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出气越来越微弱。人处于一度的昏迷当中，这时我们想到了医生，可在这种万山老林，大山深处却没有一家医院、卫生院。村里的唯一一个赤脚医生，都在山顶之上，打电话给医生家时，医生还在外面给人看病，并不在家。我们派出一个人去寻找，可茫茫大山，又黑灯瞎火，去那里找人啊。我想到了打120急救电话，电话的那端，传来的是重庆120急救中心的声音，听我将情况介绍后，丢下一句：“你打开江的120急救”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忙音。可打到开江120，一听我说的地方太远太偏僻，病人的情况又是如此的糟糕，他们说现在120的车全出去了，没一辆车在，我无奈的挂断了医院那边的忙音。
       晓蕙的父母，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吓的不知所措。以为是中邪了，岳母就让我的岳父去找他们村的“端公”来“驱邪”，端公来后，又是杀鸡取血，又是撒米撒盐。因当时找医生的人还没有一点消息，我也就只能让端公先看看，我知道，这肯定是不会起作用的，但在当时的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情况下，我无法阻止父辈们愚昧的行为。端公忙活了很大一阵后，一摸我老婆的脉搏，丢下一句，你们赶紧送医院吧，再晚就来不急了，最后灰溜溜的就走了。
       我也知道找不到医生，再不送起走，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可这山高路远，又是正月，别人都怕沾晦气，人都找不到一个，我和我70多岁的老丈人怎样将一个病危的人抬出去，更何况还要爬笔直的山路。
       在端公走后没一会儿，晓蕙手动了动，好像示意让我过去，待我将头凑到她的嘴边时，她嘴唇动了动，很吃力的说到：“女儿呢，帮我把女儿带好”。当时我女儿正在使劲的哭闹，在她说完这句话时，我感觉不对，用手摸她的脸，很凉，再探她的鼻息，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当时我就蒙了过去，双腿不知道怎么的就跪在了地上，呼天抢地的嚎叫起来，头都嗡嗡作响……接着，我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刚刚回到家里的父母……
       说来也怪，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这种事情在我以前想来也就只要电视剧里才可能看到。我开江城的朋友程哥给我打来电话为我送新年祝福，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样接的电话，接通电话以后，我也没听到程哥说什么，我就在电话里喊到：“晓蕙快死了”，程哥一听，电话那头传来“啊”的一声。在城里，因晓蕙姓程，程哥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听到我这样说，开始还以为我们在闹别扭，不高兴地骂到：“咒我妹妹死啊”！后来程哥听到我的啜泣声，感到我不应该是开玩笑，就问到是这么回事？当我语无伦次的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下，提到中午晓蕙陪我父母喝酒的事，说“可能是喝酒引起胃大出血”。我听到程哥的老婆也在电话中急切的说到，“你先看下嘴里有没有血出来，要是没血出来，成内出血，那就更危险了，这种情况一般都挺不过两个小时”。我人更蒙了，立马看晓蕙的嘴，没看到有血向外溢出，向电话那端说了观察的情形。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你打120了吗？我把向医院求救的情况给他们说了，程哥听后急切的说：“你马上把晓蕙往山下抬，我联系车来接。
       我给我老丈人说我要马上把人抬出山去，可岳父说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帮忙，外面又下着雪，他有一只肩膀在做农活时轧伤，现在也没好，根本就使不到力。我还是又一次把岳父拉出去找人。心想，在这个小村里，老丈人经常帮村里人的忙，更何况有些是他们的本家，不可能不帮这救人命的忙。我还真想错了，跑遍每家，不是这个说这里痛，就是那个说那里不舒服，就没有愿意帮忙的。应该是怕新年头岁里沾晦气吧。我在气头上数落了我老丈人几句，说：70多岁的人帮别人的忙，命都可以不要，现在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没人帮你了吧。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过了一个小时。情况越来越糟，越迟一分钟往外抬人，希望就越少几分。我让老丈人先做架简易的滑竿，自己则去看晓蕙有反应没。看到岳母抱着我女儿，嘴里反复喃喃的说着：“脚还是热的。。。。。。脚还是热的。。。。。。”晓蕙则一直处于休克中。
       程哥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120急救车我已经找到，我骗他们说是到灵岩，他们才肯和我一起来，你马上把人往下面抬，我们马上就上来。”也就在这时，山里的医生也找来了，医生的到来，让我的心理压力减轻了些。可他一看病人在休克中，就先给晓蕙打上点滴，保证病人身体机能所需要的水分，再给她注射了止血的药。
       药输上，晓蕙嘴唇无力的说了句：“医生来了啊”就又昏迷了过去。电话再次响起，程哥在电话那头，再次催促我们快将人往山外抬。他们车在分水上山时卡住了，山路的崎岖加上夜晚的黑暗，120车的司机不敢再往前行车，他和朋友“甩哥”则徒步往山上赶。急救车不能上来，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将晓蕙硬挺挺的沿山路，顶白雪，抬出山区。平常走路都需要5个小时，现在还要抬个病人爬笔直的坡，这种突发病人最多撑不过两小时，可我们还要用5个小时或更多的时间，将病人抬出山去。当时我想到这些，心里已经没有一丝希望，绝望充满了整个大脑。绝望终究是绝望，将病人抬出山去，终究还是有一丝希望，就看晓蕙本人在潜意识中有没有求生的毅力去坚持了。
       我对岳父说：我们抬吧，走一步算一步，能抬多远抬多远，就看她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将晓蕙放在简易滑竿上，医生在旁边撑着挂点滴的瓶子。我就和老丈人抬着晓蕙往路上走。当时将晓蕙从屋里抬到屋外，外面的气温又低，天空又飘着大雪，这对病危中的晓蕙的病情，无疑又会加重几分。
       抬到屋旁斜坡的平地上，我就有点抬不动了，前面的路紧接着就开是爬山了。也是在这时，院中的一户与她娘家关系相对好点的人家，感觉不帮忙，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吧。出来了一个50多岁的人，他说：我也抬不了多久，只能搭把手，帮帮忙。就这样他顶替了我的肩上的这端。
       在爬第一个坡的地方，就出现情况了，笔直的坡只能容一个人前行，前面的人上去，后面的人还在脚下，晓蕙差点就从发竿上倒翻下来，前面的人只好退回来，刚退下来，晓蕙的双脚乱蹬，嗷嗷直叫。我的心切底凉了，人恐怕现在真的就会掉气了。大家将铺满白雪的被面死死的按住，医生让我回家装两瓶开水放晓蕙脚旁，提一保温瓶开水路上更换。
准备好这些，我们再次上路了。狂风裹着鹅毛大雪无情的啃噬着我的毅力，崎岖的道路，每上升一步就如同登天！但我不敢有半点懈怠，唯一支撑我的信念的是，我不能没有晓蕙！如果没有了晓蕙，我未来的天空一定是灰暗的，我活着也会痛苦的，今晚哪怕是死，也要拼了！
       正在我极度艰难的时候，我爸妈从家里坐着摩托赶上来了。妈妈看到这情形，当场晕到；父亲，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流下了眼泪。
       这时已是病发4个小时后了，父亲顶上了岳父的肩上的竿头，继续向前爬山，经过想办法，爬山转弯，走走停停，其中不少的惊险场面。当时一部DV机正我的身上，本想拍下这一过程，那时的情形，并不容我有多余的时间拿机器拍摄。这样，经过两个小时，我们终于轮换起将晓蕙抬到了山顶的公路上。给程哥打电话，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我们的位置也就10分钟不到的路程了。到了山顶，晓蕙一直昏迷，医生也不愿意再陪我们走下去了，我一再苦苦哀求，医生就是不愿意陪我们一起，可能在他眼里看来，这人救活的希望根本就没有了，他怕在路上死去，他还脱不了干系。他让我们结清80多元的药费。在医生取了吊针转身走的时候，晓蕙突然挣扎起来，说要大便，医生立马对我们说，千万不要让他起来，为了骗晓蕙不要乱动，医生又将针绑在了她的手上，并未扎进她手里去，晓蕙这时安静了。医生走了，在夜色里传来医生的声音：一路上多喂点开水给她，不要让她嘴里有凉气进去。
       程哥他们终于赶到了，两个在城里长大从没有干过体力活的弟兄，顾不上一路的劳累，二话不说抢过了我肩头的滑竿，抬上就向山下赶。就这样我们轮换着抬着晓蕙，溜溜滑滑，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跟斗，跌了多少跤。我们的鞋被泥土粘掉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和泥穿进去，又继续赶路。一路上，白雪铺满了山，铺满了路，也铺满了抬晓蕙的整个担架。晓蕙多次醒来，又多次昏迷，但大家为了晓蕙，为了我们的家庭，他们都在为我们坚持着！
       一路上行走了近10个小时将晓蕙抬到了急救车上，车上的3名医务人员也在寒冷中等待了我们10个小时，他们给晓蕙进行了紧急处理后，车向县城方向驶去，等我们赶到开江县医院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的7点40了！
在急救室里，医生从她胃和腹腔中取出4000多克血块，血管中几乎没有血液流动了，医生做完手术，连连称老婆创造了生命的奇迹！这种情况别人坚持不过两个小时，她坚持了12个小时，真是个奇迹。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年，而这场捍卫老婆生命的战斗在我心中始终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我感谢老婆坚守了我们相守一生的诺言，我的世界不能没有她。感谢我的朋友帮助我们延续了真爱的故事。有句歌词写得好：生命中只要有你，什么都变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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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gliu

感动，生命中不能没有你，这是一生都要唱的歌

jangsan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午夜浪漫

感动,真的哦

kjzxb

谢谢大家对我的文章的跟帖,噩梦终究还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