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sheying 发表于 2008-6-24 17:32:13

莫言年少便无愁

女儿中考。抽女儿不在家的时间,敲几段文字。

这几天,家里实行“三不政策”:不开电脑,不开电视,不弄出与学习无关的声响,这是事先订好的规矩。女儿偶儿说起与同学聚餐的事,妻便横加阻拦,我知道她的意思,怕女儿分心,便也跟着附和。

昨天陪女儿去认考场。一路上,她每遇同学,有小学的或初中的,便热情地招呼,有时停下来攀谈,我成了局外人。她偶尔也会顾及我,便会歉意地报以一笑,解释着是同学某某某,她说有的同学,平时并没有多少时间接触(同学太多了),有的甚至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说语间带有不无遗憾的味道。

认完考场后,她执意要到母校周围走走,顺便去了平时常去的校旁文具店里买一些考试备用的文具。我一切听从她的分咐,我从她那落寞的眼神中隐约读到了她内心里的某些脆弱。我知道是别离的愁绪。马上就要离开母校了,她有些依依不舍。这种感觉是我熟悉的,离别大学校园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全班同学都没睡,吉它一遍遍地弹奏《等到明年的这一天》,我们跟着那悠扬的旋律迷迷胡胡地哼着歌:“只有离别的时候,才知时光短暂,纵有千言万语,难说我心头留恋……”。孩子此刻的心情,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

女儿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任性、贪玩、恶学、幼稚,不知柴米油盐,爱异想天开,总之集许多恶习于一身,带有几份天真味的恶习,让我这做父亲的无从下手,又总省不下心。每每叹息曰“宝贝女儿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突然之间就觉得女儿长大了,开始懂得留恋过往了,过往里收藏了她几多梦,她没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每一举手投足,每一眼神,都流露着对母校、对同学、对即将告别过往的人和事,或者说对初中这一段悄悄流过的特殊时光的依依留恋之情。

留恋是成长的路标。孩子长到十四岁以来我还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路标的存在,是她那欲语还休的愁绪让我心理上产生了共鸣吧!在这之前,我与孩子之间几乎没有心灵上的交流通道,我是发布命令式的,她则是逆流式的,我们总生发些冲突。在我眼里,女儿从来就没心没窍、不暗世事。但是,她确实变了,变得丰富了,她这一时间的动情着实让我感动。

孩子的心情也触动了我的脆弱。我想到了我的初中。记忆中,我对初中阶段的母校和同学似乎找不到多少清晰的留恋痕迹,当时心里只装着父母的意愿,上一个好高中,考大学,从穷乡旮旯里走出来,没有太多的心思留心过往。在我记忆里留有清晰的惜别情怀是在高中毕业。那时留下来的毕业纪念册和同学之间的留影集便是例证。那种依依情怀现在想起来还依然温暖而惆怅。从现在孩子们的角度看,我那时算是懂事很迟了。但是,仔细想想也未必,我可以从孩子现在的心情推想到少时的我也并非草木,我也应该有让我留恋的初中和小学,只不过那些愁绪都被一种意志重重包裹了——父母的意愿和艰难的境况,没有生发出来。但是,我可以想象到那时的一切,其实在内心深处是留下种子的,它寻找到适合的温度和湿度,便会发芽。我现在的多愁,未偿不是那时埋下的种子,那个季节里欠了收,现在再来补上。

这样想着,便对孩子产生了一种歉疚感,是对前几天我们对女儿与同学会餐的事情横加干预的歉疚。或者更推远点想,我们在与孩子过去的相处中,到底有多少生硬的言辞和武断,又给女儿带来了怎样的伤害?我们曾经扼杀了她多少年少的情怀?我不知道,甚至不敢想象,我为那些曾经的生硬和武断而歉疚。

我突然感觉“愁”其实并不分年龄段,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人生每个阶段都有其“脆弱”的一面,它一但被触及,便平生了一段“愁”。也许可以说“愁”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为成年人所独有。辛弃疾有句词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常被我们拿来作为约束孩子的借口,现在看来这样说教式的言辞才是“信着全无是处”。我们说少年“强说愁”,我们武断地以“强说愁”来扼杀孩子们的情怀,我们这就叫“识愁”了吗?这样的缺少人性断不是真正的“识愁”!我想“少年不识愁滋味”得改一改,叫“谁言年少便无愁”,后面还得再加上一句:“休将成轨束童心”。

悠悠 发表于 2008-6-24 19:13:38

学生时代,什么都是那么透明、清澈
毫无遮拦,喜欢的,厌恶的……
都是那么的清楚和直接

毕业的时候,倒不是怎么伤心,倒是没有毕业的时候,想想,就觉得难过了

爵士之约 发表于 2008-6-25 19:03:11

现在的孩子,感情丰富了罢。记得我初中毕业那会,很懵懂的,的确没有领略愁的滋味。不过现在,经历多了,愁绪越来越浓了,特别害怕分离那种感觉。

悠悠 发表于 2008-6-25 20:02:25

:)还有一种感觉,也不好受的

叫漂泊

piaoyunxiyang 发表于 2008-6-26 14:53:25

恩,了解小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越来越大就越不明白中学生在想什么,就像那时候大人无法理解我们在想什么一样。

悠悠你在漂泊么?

姗。 发表于 2008-6-27 10:19:15

其实我们每天都在长大..每天都在改变吖,,
初中三年,其实每个人都能学会很多东西...
甚至有些大人们所不能理解的..

我也刚刚中考完,我们都不能回家..
更何况那"三不政策"了,,

小垚垚 发表于 2008-6-27 22:02:54

一晃初中毕业快十五年了。哎。老了。最近联系上一个初中同学怎么也对不上号,郁闷。

hanj0106 发表于 2008-6-27 22:26:49

此一时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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