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我们牵手走过

jichu

我必须得写点什么，只为隔着寒冬走过来的那一段温暖。

——题记




风景看多看久了，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油菜花凋尽的时候，所谓中国最美丽的乡村亦黯然失色。


四天，五千余里的旅程，匆匆而行。


我又一次路过N的城市，又一次离N那么的近。黑夜里广州的天空，没星星，也没月亮。 想像在城市另一端的万家灯火里，N平静地在那里生活着，在这一刻她绝对想不到我会穿行这座城市里，与她擦肩而过。


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让过去曾经感动、温暖过自己的一些人和一些事随着时间的老去慢慢沉淀在心底最深处，成为一种特殊的感受，然后在某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时刻一一展现出来，那份回忆最让人怀念。




五月，江西，凉风习习。路过  婺源。



“小子，三月底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油菜花吧?”
“油菜花？婺源？”
“对！小子你聪明了许多！”


N永远是这样一个人——往往在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会给人一个惊喜。不过通常都是有惊无喜。




三月底四月初，一个细雨缠绵的季节。也许选择这样一个季节爬山并不是件理智的事，然而两个极其理智的人却偏偏作出这样一个选择。


烟雨笼罩下的白云山别有一番风情。


偶尔纠结在树叶上的雨滴随风滴落身上很是冰凉，仿如N的小手一样的冰凉。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如同那年冬天一样，温暖着那双冰凉的手。只是当年是她温暖了我——


“你的手怎么那么冻？你很冷吗？”


这句话穿越了若干年的冬天后依然温暖着我，让我至今都无法释怀。一直以为自己所爱上的只不过是那年寒冬里，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给予一个卑微的浪子那点简单的温暖而已。而她会爱上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身上那份有别于常人的浪子轻浮罢了。




“善于讨人欢心的男孩花心......”


当年很为N写过的日记所感动，然而究竟感动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至于日记的内容早已随着岁月的老去而淡忘许久。能记住的，也只有上面那句话。


有时在QQ上会开玩笑地跟N聊起这句话：“其实我很专一的——对每个女人都那么专一！”


“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德性？”N幽幽地说。


是的，我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刻意地去改变过自己。如果真的去改了，那将不会再是我。有时觉得自己是个过于自我与自恋的人。


难怪N老说我是个极少顾及他人感受的人。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当初才会选择慢慢地疏远我，甚至到了最后竟然成了两个迎面相逢都不闻不问的陌路人。好像在分手后的四年里没有任何关于N的消息。不，也有，她的一张明信片：


“这样的季节让我无法不想起在不远处的你......”


明信片是在我们毕业一年后的那个冬天寄出的。很难猜测为什么N会突然想起我，是生活的不如意？抑或是某个辗转难眠的夜晚？还是某个不经意的梦？后来，听闻大三那年她交了一个男友。


我没有回过任何信息给她——即使也尝试写过寥寥数语：“三年之前我们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路人，三年之后我们也应该如此。期间的相遇不过是年少无知的青春里的一纸游戏而已......”


虽然我是个无情的人，但终究不是个绝情的人。思量许久，最终还是把回信与她的明信片撕成碎片，任风吹落一地。自此，与N在同一座城市里相互隔绝地生活着。她有她的生活，我继续我的忙碌——直至四年后......




那一年的冬天据说是几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独自一人坐在2056次列车上，望着长满冻疮的双手，忽然无端的想起四年之前那个冬天，想起我与N，纯洁的笑容，简单的温暖。


现在想来，N一定想不到那时手机上为什么会突然显示那个她曾经拨打过许多次的电话。手机号码是通过她家人辗转拿到的。在拨响两声后，实在没勇气等下去便挂掉了，没想到的是她会打过来。


真的没有想到！


只是轻轻一声“喂！”，电话那头的N便一字一顿地喊起我名字（她那时的语气似乎带点怨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希望是真的----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至少能有个人如此深刻地记得自己，即使是恨亦值得）。




再度并肩走在湛江熟悉的街头，这次没有深情的相拥，只有深深的沉默。


偶尔，N会轻声地哼起那首久违的歌。 事隔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很想知道N当时为何什么要唱那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可我一次都没问起过，因为答案不再重要。


再长的路终究也有走完的时候。临别时，终于忍不住用力地抱紧她：“我们可不可以重来？”N抬起头一句话也没说，紧紧盯着我，我甚至看得出她眼泪中的绝望。


良久，N才轻轻摇了摇头，很坚定。 然后，义无反顾，转身，离开。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又恢复了联系。慢慢的，似乎又回到相恋之前的关系，逛街、吃饭、聚会......然而我们都很有默契、小心翼翼地回避那段牵手走过的岁月。偶尔无意触及，大家都会装傻一笑而过。


是的，没有爱可以重来，也没有人值得等待。


就好像那面镜子一样——如果碎了，任凭你用多好的材料、多出色的手法去缝补，也无法完好如初。心中的某些伤痕，即使是时间也无法愈合。


青涩的情怀伴随着青涩的年华走过一段青涩的道路，然后成为一段青涩的回忆。生死相许的谎言渐去渐远、渐远渐去......只是有谁能说孩子两颗纯洁的心存过欺骗？


十年前的这个夜晚，牵着她温暖的小手，一起走过一季的寒冬，走过一段青春友爱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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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苦涩的牵手,爱情本来就是很折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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