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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的书
有的书,值得放在枕边。靳以的《猫与简短》,芦焚的《江湖集》,夏丐尊的《平屋杂文》。
先莫看内容,不然一时半会儿就走不出来。迷住。
品品封面也特耐人寻味。我常常不看内容就喜欢把玩封面。
书本超长,但比一般书要窄一些。
封面由四部分组成。先是书目,在上。占了封面的四分之一。蓝边白底蓝字,或是蓝边黄底蓝字,要不就是蓝底半黄半白蓝字。醒目。
书名的下面,有全封面三分之一的文字介绍。隐约的淡灰色的文字介绍。横着十四个字,竖着十个字。字与字之间有很宽的距离。恰是铺着的一块块地面砖或是青石板,让你在那一个文字铺成的“跳蹬石”上前行。
芦焚的《江湖集》是这样的文字铺就的“我家的屋后有一条小河这河的历史小时候会听老人们讲是由一个乡绅坐着轿车以他经过的车辙迹定为河道开凿”没有标点。
其他两本的文字、作者不同,书名不同,当然封面的内容也不同。
靳以的是,“XX我该真心来感谢你为你那封短短的信醒了我一场大梦”。
夏丐尊的是,“在我过去四十年的生涯中冬的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白马湖的时候了”。
天天摩挲书本,书脊就卷边了,封面上的字也背得了。
共有的“典藏开明书店版名家散文系列”这十三个字横着,竖着,巧妙地就镶嵌在这隐约中的文字介绍之中。仍然蓝色,与上面的色彩相呼应。更绝的是横着竖着的各五个开着,或是半开着的二十五个小孔,似透明着的小小书屋的门,又好似典藏本就是容易或是难以打开的神秘天窗。
封面的二分之一,是作者的半个头像。以鼻子为界。鼻孔下是看不到的。芦焚和靳以都是眼镜。芦焚正面,靳以侧面。夏丐尊老一些,无镜。
夏丐尊(1886~1946年),出版家、教育家、文学家。 夏丐尊原名夏铸,字勉旃。1886年出生于浙江绍兴上虞县。15岁在绍兴府考中秀才,后进绍兴府学堂学习,1904年赴日留学,和鲁迅共事多年,思想和文学上都受到鲁迅的影响。1933年与叶圣陶合著《文心》,潘天寿、丰子恺等都是他的得意学生。
作者的名,蓝色的底,黄色的字,就贴在作者头额头不远处的发际上,远远看去,就像贴了一张带着黄色字体的膏药。我倒是喜欢像封底一样,能把作者的名放到另一个地方,或高,或低或侧。
封底能看到三人的半身像。芦焚和夏丐尊是中式装束,靳以西装革履。芦焚和靳以的图片清晰,夏丐尊的较为模糊。
靳以(1909-1959)。原名章方叙,又名章依,字正侯,笔名三十年代起用。与叶圣陶等合编《中国作家》。1933年起,先后与郑振铎合编《文学季刊》,与巴金合编《文季月刊》。
靳以的《猫与简短》分三部分。一部分《短简》,二部分《猫与其他》,三部分《社会相》。前两部分读得最多,一是《往日的梦》《生活与猫》《雨夜》。
师陀,也就是芦焚,他和沈从文一样,描写乡间人物,并坚持给笔下人物“一个本来面目”,但他文学上的转化却是文人中的悲剧。
说“别人写旺盛、民风的纯朴,他看到的是乡村和小城的丑恶、衰败、停滞。”他用的眼光与其他作家不同,还原出的历史中的乡村和小城也不同。但我仍然很喜欢。
芦焚的《江湖集》,看起来是九篇,实际另有《灯笼》《乌鸦》。喜欢他的《行脚人》《谷之夜》,《山行杂记》,《病》,《河》,《死》。
读《死》,分明不觉得可怕与恐惧。原来正在死的人和将死的人的,可以“我还不死,抽一管烟吧!”“不慌不忙地坐在车上,驾着马儿,还和相遇的人鞠躬…….”他总结了他所看到得五种人的死法,生活中的,书上的。
读芦焚的书,心里一亮,原来相同或者相似的同一类型可这样归纳这样写?
夏丐尊的《平屋杂文》以他自己的话说,“是评论部像评论,小说不像小说,随笔不是随笔,近来有人新造了一个杂文的名辞,把不三不四的东西叫做杂文,我觉得自己的文字配得上叫杂文,所以就定了这个书名”。自得体系,是他的特点之一。在平屋写书,并用其名。他说他平屋的门联是:“青山当户;白眼临门”。
我喜欢他“深感萧瑟的诗意的《白马湖之冬》,《良乡栗子》,喜欢他与日本人斗。夏丐尊1946年在上海去世后,重庆《新华日报》曾发表题为《悼夏丐尊先生》的社论,赞誉他为“民主战线的老战士”。
中国字的特点是方块字。我手里的三本书,算是方块到了极致。书的页码是用大写的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就连内容的行与行之间,也是用一排一个小方块隔开,有时是直着隔开下来,有时是斜着隔开下来。
近几个月来,其他的书就不消说了,我的枕头边又多了几本书:《菜根谭》《泰山》《打开音乐这扇窗》。近几天又多了《时光暗流的倒影》。这些都是朋友山菊艺术家原青送我的珍爱,但枕边的靳以、芦焚与夏丐尊,仍然是我“平屋”里的最博大的“江湖”和最长的“简短”。
前些天收拾了窗上的书,后又收拾了桌子那边所有的书,对于枕边的书,有的书放开了,有的书还留着,为那些留着的和放开的书,写几个字,是以为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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