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橘飘香

午夜浪漫

金　橘　飘　香

　　　路过水果街，鲜艳成熟的果实摆满了货架，红的苹果，黄的香蕉，绿的西瓜，挨个的排着。

　　　我是很喜欢水果的，吃菜可以没有荤菜，但是水果少了，总觉得空落落的。

　　圆圆大大的竹匾里装满了青黄色的果子，那是金橘吗？走近看，哦，是金橘。已经是11月初了，又到了金橘飘香的时节。

　　　认识金橘是10岁那年的初冬，母亲带我去城里。那时候，母亲一年到头的在田里做活，去城里是难得的几次。10月底，田里种上了麦子和油菜，收割好的谷子大多进仓了，只留下晾晒在外的稻草。等晾晒个把星期，把稻草也收进仓。

　　麦子油菜的田里排水沟锹好了，小整块的土等干后，用铁锹把它们敲碎，然后均匀的铺撒在麦子油菜的空隙，给它们保护根部，抵抗寒流的侵袭霜冻。

　　母亲念叨着，天快冷了，该买点过冬的布料做棉衣了。知道母亲要去城里，我很兴奋央求她带我去。

　　终于在星期天，母亲和我坐车去了城里。

　　那时候，城里人是看不起乡下人的。认为乡下人穷，不修边幅，拖拖拉拉。小学2年级，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去城里过“六、一”儿童节。在新华书店，同学们看见书店的书，欢呼雀跃。书店不像现在这样是开放式的，大都存放在玻璃的柜台里。有几个男同学指着一些连环画的小人书，要求营业员拿给他们看，爱不释手，只苦于囊中羞涩。最后不得不放下，我亲耳听到柜台里的营业员在嘀咕：“这些乡下人，乡下孩子，买不起就不要看。”

　　毋庸置疑，城里比乡下美丽洁净，比乡下文明，比乡下发达方便。我当时困惑，乡下的孩子就必须比城里孩子低一等吗？那句书店营业员说的话，很久一段时间经常在我耳边回荡，我问过母亲，她们为什么会这样说乡下人。

　　母亲说不要理会别人怎么说，在于自己怎么做。告诫我要努力学习、踏实做事，真诚待人。

　　百货公司，那是市里货物最全的商店，母亲给我奶奶、我、弟弟买了做棉衣的布料。棉布柜台顶上有一根铁丝，铁丝上挂着一只铁夹子，另一端连接在远处收银的房间窗口，有顾客付钱后，把钱裹在开好的发票里，这边的营业员用力一推，“唰----”的一声，铁夹子呼啸而去，收好钱后，对面的人再把发票和找零夹在夹子上推过来。

　　收银间延伸的铁丝好像蜘蛛网，均匀的分布在百货大楼的四周，铁夹子来来回回，我看的入迷。

　　母亲在喊我该走了，问我想要买点什么，我说要去书店看看。书堆中我找到了《山鬼的故事》、《故事大王》还有一本幽默风趣的《小辣椒》。母亲很节俭，但当她看我拿着3本书时，毫不犹豫的付了钱。

  　买了书，感觉自己是最快乐的。母亲说去衣裳街看看，然后回家。
    阳光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们路过一个水果摊。商贩在吆喝着：“金橘，卖金橘了。”我看着那小小个子的圆果，知道了那叫金橘。母亲爱怜的摸摸我的头，问商贩是不是很酸，“不酸不酸，买点给孩子吃吃吧。”拣了金黄的装在网兜里，母亲买了一斤。街的尽头，母亲给我买了一对紫色的扎头蝴蝶结。

　 晚上，二舅来了，我听见他在和母亲说“丫头要买书，就买点。”当时的我很认生，躲在门口偷偷的笑。

　　

  　每到初冬我会买了金橘回家，青青的，放着放着慢慢的变黄，果盘里散发着特有的清香，从青到黄，从青涩到甘甜，缓慢的回味。

　　整理柜子，那本《小辣椒》居然还在，扉页上还有我用蓝墨水写的名字和购书的日期，佳无意中看了，惊讶的叫起来，“妈妈，这本书有20多年了吗？那是你买的吗？”
　　“对呀，那是妈妈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外婆给我买的。”
　　“那你给我好吗？给我讲讲那时的事好不好？”
　　　于是，在月光如水静谧的夜晚，我会和孩子讲一个又一个故事，夜深沉，人沉醉。

芬

成度的过程，有多少事物让我们怀念，那儿时的一切，现在的回忆，苦中之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