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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第2次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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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0 11: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拣来的抢劫犯


“你爱我吗?”
“嗯,只要我拥有的,什么都能给你。”
一对情侣依偎着坐在翰江大学的护城河边低声呢喃,女生听到男友真诚的告白,幸福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边上就是进出翰江大学北门的小路,人来人往,可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浑然不顾身边的环境。
一个背着沉重旅行包的男孩正好走过,停在了他们的背后,羡慕地看着他们,年轻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褐色的牛皮钱包,轻轻地打开,钱包里面夹着一张挂满笑容的女孩和男孩合影的照片。
“你也是因为爱我,才把你拥有的都给了我,是吗?”他对着照片说,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可是无论上天怎么捉弄,我只想找到你。”
他怔怔地看着河边的那对情侣,过了好久,终于把钱包收好,重新背起行李,拐了一个弯,进了翰江大学北门口的一家小小的茶餐厅内。
男孩进门的时候,老板娘邵若浣正在这家叫“邵记”的茶餐厅里忙着给客人调奶茶。叫她老板娘似乎有些显老,其实她今年只有25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妹妹邵若璇和她相依为命,她在翰江大学边开的这家“邵记茶餐厅”因为好吃又便宜,依仗着学生们的捧场,好歹也算平安地度过一年时间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她随口招呼了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抬起了头,就看到一个背着巨大行囊的男生进来,白皙清秀的脸,不是双眼皮却够大的眼睛,挺拔修长的身材,从外形上看就能让人打一个高分。
若浣吃了一惊,正在纳闷翰江里的哪个孩子竟然这样帅?怎么从来没见到过?却见他居然鞠了一个躬,开口就叫了一声:“姐姐,拜托你帮个忙……”
若浣眼睛立刻瞪大了,张着的嘴怎么也无法合上。
……

楼道的灯又坏了!
邵若璇叹了口气,摸着黑,把手上的500毫升的可乐瓶压在胳肢窝下,把4袋超市买的垃圾食品扔在地上,再从可以藏一个小孩的背包里艰难地摸出了钥匙,摸索着拿钥匙往锁孔里对着。
4分钟后,打开门。10秒钟后打开灯。3秒钟后她发出了尖叫……
一个陌生人居然站在她们家的大厅里,正对着她。
若璇迅速扫描了一下:男性,年纪应该不超过20岁,目测身高1米80以上,手上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却对她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阴森森地笑着。
姐姐呢?明天是她入学翰江大学的日子,姐姐早上就和她说今天早点关店,回家给她准备报到上学的东西,可现在怎么只有个男人在,姐姐人呢?这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是晚上10点半。
天哪,现在的治安简直每况愈下,10点半就有入室抢劫案件了?难道姐姐已经被捅10刀,倒在卧室了吗?若璇想到今天早报的报道说最近治安不好,经常有入室抢劫,屋主被捅10刀的案件,不由害怕起来。
她退后一步,把可乐瓶抽到了左手,右手却还拿着钥匙,门口是四袋满满的食品袋挡住了逃生的去路。
若璇忽然想到得报警,于是扔开了钥匙开始摸手机。可她的背包实在太大,她摸了几把却没摸着什么。若璇发誓以后要换小包了,再也不用这样摸不到手机的大包。
他看着她,眼睛里的神色是那样的复杂,仿佛有话想说,又仿佛不可置信,隐隐的有些悲伤的样子。
他最终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
他走一步,若璇就警惕地退一步。然后,他伸手过来。
“你想要什么?”她声音很大,好像很凶狠,却透着明显的心虚。
他没有回答,一只可怕的大手一把抓起了门口的塑料袋,然后回头往沙发上一扔。
目标是食品?饥饿的抢劫犯?
“你,你要什么只管拿走……你,要走就快走,”若璇做出凶狠的样子,“否则……等会儿你就跑不掉了。”她故意把眼睛瞪得很大。
“真是个白痴。”那个男孩嘀咕着,声音不大却正好被她给听见了。
“若璇,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呢?”若璇正在莫名其妙,想像中身中十多刀的姐姐若浣居然出现在她背后,举了举手上的东西,笑笑说,“刚才想到要做些夜宵,所以去楼下店里拿了一些材料。”
她不理会吃惊地瞪着眼睛的妹妹,直接走了进来,“这是我妹妹若璇,这是翰江大学二年级的学生韦溟盛。”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把材料拿到厨房里了。
原来是认识的人,不是入室抢劫,若璇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是一个没礼貌让人讨厌的家伙啊!她没有再答理他,走到了厨房边,看到姐姐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着做火腿三明治,不由得心里有丝甜甜的高兴。
原来姐姐是在用夜宵帮她庆祝进入大学啊。姐姐的手艺一直很好,虽然一直因为忙着照看生意,没正式地给她庆祝考上翰江大学,不过一个入学前的爱心三明治也足够了。
“那个韦溟盛是谁啊,他怎么在咱们家?”若璇靠在厨房的门上,边问边回头打量着他。他长得有些怪,若璇想,好像带着邪气。不光是外表,帅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更要紧的是他的眼睛——明明是笑着,却还透出不怀好意,让人看着觉得心里有些沉闷。
若璇打量他的时候,他仿佛也在观察她,嘴角略微地勾起来,微微地笑,也许是嘲弄的表情吧。若璇估计着。
可是,真要命,若璇想,从来不知道男人笑起来也会如此好看,这明明是传说中的闭月羞花啊。姐姐每天花几个小时,拿一堆的粉饼、唇彩往自己脸上刷墙,最后都没弄出这样迷人的笑容,它却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哦,他是我拣回来的,”若浣低声说,“他今天来‘邵记’找工作,他说他是翰江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想勤工俭学,哇,价钱便宜得吓坏人。”若浣说话间,两份三明治做完了。她从厨房出来,左手和右手各是一份火腿三明治。
若璇习惯性地伸手去接那三明治,却见那个碟子峰回路转地换了方向,经过了105度拐弯,竟然跑到了韦溟盛的手上。她伸出去的手空荡荡地悬在了半空,然后尴尬地竖在那里,半晌没找到路回来。
若璇暗暗叫苦,忘记了,若浣除了好吃懒做爱打扮以外的脾性还有一条就是好色轻妹妹。而韦溟盛正好很好看。
可是我的三明治,好像全名叫做“庆祝邵若璇进入翰江大学”的火腿三明治!若璇悲哀地想。她本能地想去找硫酸和菜刀划花了这张脸,哪怕对多数女孩子来说如此好看的男人是国宝一级的重点保护对象。
哦,你要是敢吃了我的三明治的话,我就乘现在月黑风高,快意恩仇,先泼硫酸再割几刀毁容,看你以后还能靠这个脸骗工作骗我夜宵吃不。若璇咬牙切齿地想,拿能杀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韦溟盛嘴角流露出了嘲讽的微笑,眼睛直视她的眼睛,把碟子递还了过来,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对这样的东西没兴趣,我先去洗澡了,我习惯在12点前睡觉。”
若璇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也不客气,事实是无须客气。她面带微笑地目送他进了厨房,微笑地看着他搬出一个旅行袋,然后微笑地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了毛巾和睡衣,最后微笑地看着他进了浴室。
两分钟后,她吞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人吃饱了思维也就活跃起来了,刚才迟钝的大脑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请问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若浣声音有些心虚地发抖:“哦,他去洗澡了,还要留下过夜。”
若璇的脸色变了,声音也开始发抖:“请问留下过夜是什么意思?”
“他暂时还没找到地方住,所以先凑合着在我们这里过了……”
若璇的眼前一片金星闪过。
“凑合在我们这里过?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地方住要住我们这里?他不是翰江大学的学生吗?为什么需要在我们这里住?他可以住校,可以住一切地方,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住?”若璇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仿佛机关枪开动一样地问。
若浣偏过头,避开妹妹的火力:“他说他是新来的转校生,所以学校没给他安排住的宿舍。他家里条件不好,就要活不下去了,哪里有钱找房子住?所以他今天在我这里打零工,送外卖,不要薪水,只要管吃住,那么便宜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若浣说得兴奋不已,也不知道是因为周扒皮的脾性所致,还是好色的脾性所致。她看了看一脸悲愤的妹妹,特别好脾气有耐心地教育着:“姐姐不是从小告诉你,做人第一要紧的是,得有爱心,要乐于帮助人吗?”
什么?若璇气得想吐白沫。为什么姐姐的爱心会落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却完全不理会妹妹也需要爱心呢?
“我就知道你欺骗了我,我压根不是你妹妹,你对个陌生的男生都比对我好。四十六平米的家,我们从此只有12平米的卧室,2平米卫生间加4平米的厨房作为公用,剩下28平米属于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陌生男生?”
若璇拿出计算机按了一遍,数字没有错。
苍天啊,这比入室抢劫还严重?
这个男人,他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若浣弄得倒戈,找不着北的样子,还分走了她的28平米。若浣还高高兴兴地以为自己拣回一个宝贝来着。那个人可是抢劫犯,抢劫犯!!!!!!!

韦溟盛才从浴室出来,一份打好的协议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他抬头看若璇。
“你住在这里必须要签订的协议,否则请收拾行李,记得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上,另外楼道的灯坏了,第三层第一个楼梯也是坏的,需要靠左边走。我不会半夜把人赶走却害他从三楼滚到一楼的。” 若璇说得凶巴巴的,脸色比臭豆腐还要臭。
面对这样的脸色,任何人都会迅速地满足她的要求。
韦溟盛没犹豫地把协议书接了过去。

第一条,韦溟盛入住时间内,必须在邵记餐厅打工,每天保证工作时间在2个小时以上,抵扣房租,超过2小时的劳动按每小时20元计酬。
第二条,在入住时间内,不得有抽烟、酗酒、打架、斗殴、带朋友回家等行为。
第三条,在入住期间,不得穿着暴露,不得和同住的女性发生任何接触性的动作,否则即时驱逐。
第四条,当同住的女性洗澡的时,须在走廊或者整套房子的外部活动。
第五条,不得随意吃同住女性的任何食物,如需食用,按市价的双倍赔偿。也不得随意使用房东的任何东西。
第六条,电费水费承担1/3。
第七条,不得使用电视,可以占用冰箱的1/3。
第八条,不得拖欠任何费用。
第九条,每周一、三、五和周日负责清理房间卫生,每周二、四、六负责做饭。如有无法完成者,每次按50元罚款。

若浣几次挣扎着要抢回协议书,却被若璇给阻拦了。
“我来写协议。”若浣尴尬地说,明知不可为,却为之,明知说无用,却说之。
她写协议……
她写协议的第一条一定是:每天需展露笑容50次,需和同住女性说“你很漂亮”15次。若璇可不给姐姐犯花痴的机会。
“做人要有爱心。”若浣继续挣扎着教育若璇。
爱心?这已经足够了。
韦溟盛掂着那张纸,又笑了,显得轻视若璇的严肃认真,“没了?”
“没了!”
他摸出了笔,刷刷地签好了字:韦溟盛。
“身份证拿出来。”
韦溟盛呆了一下,面部仿佛有些抽筋似的,却还是乖乖地把身份证给了她。
“学生证拿出来。”
“系主任的手机号码……”
韦溟盛有些不耐烦,勉强耐着性子一一地交了出来。
“喂,您好,对不起,深夜打扰你。”若璇温柔地低声说话,“实在抱歉,可是我想问一下,你系里有一个叫韦溟盛的男生吗?对,请问他大约是1米80,长得……对,对,哦,麻烦您了,实在抱歉。”若璇挂上电话,嘀咕了一句:“情况基本属实,让我想想还应该查什么……”
韦溟盛歪在沙发上,他想到孔子的先见之明概括起来就是宁可和小人斗,切勿和女人斗。孔子被人尊为圣人绝对是因为他这高明之见引发了全天下男人的共鸣。
时钟到了12点,若璇捏着协议回到卧室,把卧室的门仔细地锁好了,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地方放这份协议。“为什么我们家没保险箱呢?”
若浣在门口呼天抢地地说:“放我进去,我要睡觉了!”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异常愤怒地叫:“放她进去,我要睡觉了!”
那是韦溟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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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地主与长工

若璇出门去翰江大学报到前。
若璇想到昨天来的那个抢劫犯,牙根就开始痒痒。
韦溟盛看着她的背影,却更有撞墙的冲动。
祸事一:她半夜起来上厕所,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向卫生间,走了不到10步,脚就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意识还不清醒的她一下翻倒,压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那东西似乎有弹性,她居然被弹了出去,然后一直弹到脑袋撞到沙发脚上为止,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低吼。
又疼又木的她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黑暗里一双喷火的眼睛。
这不是若浣的眼睛。
“你是谁啊?”若璇尖叫起来。
那双眼睛里浮现出绝望,然后闭上了。
韦溟盛倒在地上,揉着被压疼的胃,看着外面还漆黑的天,问:“小姐,你半夜三更起来干吗啊?”
被吵醒的若浣打开灯,却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一个摔在沙发边晕晕乎乎。
若浣苦笑一声,这个状态可能大家都需要适应吧。
“那个长工?”若璇反应过来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半夜起来干吗?那你为什么随地乱睡?”
“不是说客厅归我吗?我怎么睡都可以!” 韦溟盛说,把身体转了90度,180度,270度,“怎么睡都可以。”他装作舒服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若璇有些怒火中烧,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烟。
祸事二:“喂,这么早就起来了吗?可真勤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若璇吓了一大跳,几乎忘记家里多了这个男人。
那时她正要进卫生间,却看到韦溟盛刚从里面出来。
她牙还没有刷呢!
而且他竟然……几乎没穿衣服……其实也不能说他没穿衣服,可是就是一件紧身的小汗衫,但这已经对若璇的眼睛造成严重污染了。
他自己不怕羞,还一脸的怪笑:“喂,你穿的睡衣怎么这么普通?一点都不性感!……”若璇真想把脚上的拖鞋塞进他的嘴里!
“协议里不是说了不许穿着暴露吗?”
“你穿着暴露的标准未免太高了吧……”
……
等若浣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了,只看到两个人的嘴在迅速地一张一合,语速惊人,她都彻底听不清楚了,可他们两个怎么还能彼此听得那么清楚,并且继续争论下去呢?若浣有些迷茫。
祸事三:若璇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迟疑地问:“姐,冰箱里的那些小菜呢?”
若浣忙着热烙饼:“怎么了?”
“哦,刚才送完了。” 韦溟盛回到柜台,把脏盘子往台面上一放。
“为什么送完了?”
“难道不是买白粥送这些菜的吗?”
“我要你送的是那边的那些下粥菜,不是冰箱里的这些小菜啊……真是空有其表的一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心不在焉的男生呢?若璇想着。
……
“这里是干净的杯子,干净的杯子,干净的杯子。这里是脏的杯子,脏的杯子,脏的杯子……”若浣看着若璇说话看得目瞪口呆:“喂,你现在为什么说话都是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她学着若璇说话的口气,差点舌头打结。
“我不多重复几次,有的白痴压根不会记得我在说什么。”若璇狠狠地白了一眼身边的韦溟盛,“我就要上课去了,谁知道他还会捣什么乱?”
若浣决定离他们俩远点,所谓的明哲保身就是这个意思。
若璇还不放弃:“中午的菜单在这里……”
“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韦溟盛忽然开口,“吵死了,别废话。”
若璇嘴巴略微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有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啊?真是要命。
她看着韦溟盛,心里在默念亲爱的毛主席的教导:“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真是其乐无穷啊……”

对于若璇来说,可能并不像一个大学新生。她在翰江大学的旁边,跟着姐姐经营这家邵记餐厅足足有一年了,所以对她来说,翰江大学并不陌生。
尽管如此,今天她才真正算是翰江大学的一员。
抬头看看天空,这是翰江大学的天空,一片绿阴已悄悄地蒙上了谜一般的天空。
一条不深但极富文化底蕴的护城河,围绕着这座在教育界久负盛名的综合性私立大学——翰江大学,它以极富个性特色的教育理念为本,致力于为入学者提供最出色的师资、最优越的教学设施和最贴切的个性能力培养。学校采用开放式招生,无论是怎样的学生、怎样的身份,只要成绩足够优秀或者有某一方面的突出特长都可以入学。许多著名财团与企业都以录用翰江大学的毕业生为荣。
“HI,我叫诺亚,诺亚方舟的那个诺亚。”若璇正在报到处排队领书的时候,听到一声招呼。一回头是一张圆圆的、非常可爱的笑脸:“我是05届新生,我知道你叫邵若璇。”
若璇有些吃惊,不知道她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却看到自己的钱包在眼前晃动。
“我在那边拣到这个钱包,刚看了身份证想交公,正好看到你在这里排队。”诺亚把钱包还给若璇,“今天是报到的日子,人也多。你得小心一些,把东西都收好了。”
若璇有些感动:“谢谢。”
人和人的际遇有时就是来得如此简单。没一会儿工夫,若璇身边就多了一个热情的诺亚。
“大学真好,你看,星期二和星期五整个半天都没有课呢。”诺亚对着课程表发呆,“你说老师会要求我们自习吗?”
“应该不会吧。”若璇也笑。
她们并肩走在校园里,嬉笑地看着努力了十多年终于进入的这个校园。
一辆银色的宝马跑车在校园中特别扎眼,从若璇和诺亚身边超速开了过去。还来不及细看,车轮溅起的水花便溅了诺亚一身。
诺亚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若璇拉着追了上去。
“停车!停车……”若璇追着车,大声地叫着,这场面不由得引起了路过的学生们的注意。
“吱……”
紧急刹车,车忽然停了下来。
诺亚跑得气喘吁吁的,摸着胸口,心脏才刚恢复正常的跳动,就看见若璇跑到了车的侧面,拍着车窗喊:“下来,下来。”
一个美得让女人都停止呼吸的女孩子从车上下来了。
她长长微卷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却不显得凌乱,眼睛像深夜的猫一样,带着妩媚的神色,穿着一件男士风格的黑西装,扎了条风车图案的丝巾。
诺亚一见她就没了力气,悄悄拉了拉若璇:“我没事,我们走吧。”
若璇却死死地抓住了诺亚的手,不让她退却:“这是校园,不是马路,能胡乱开车吗?校园内的车速应该是30码吧,请问你刚才的车速是多少?那么快的速度,在校园里有多危险哪,还弄脏了同学的衣服,就这么不顾而去吗?……”若璇把诺亚衣服脏的部分指给她看。
若璇还没说完,那女孩子已经摸了500元钱出来,问:“是要这个吧?”
“什么?”
“你们拦下我不是想要这个吗?不管是怎么样,这些钱够赔你衣服了吧?”
“钱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连个认错道歉的态度都没有吗?”若璇鄙夷地看着她,没有去拿那钱。
“算了,走吧。”诺亚轻轻地说。
那女孩子嗤笑一声,把钱往若璇身上一扔,就要转身走。五张纸币轻飘飘地在她们跟前落下,落在若璇的脚踝边。
若璇简直要气得发疯。
“这是什么意思?”若璇问。
“你的同伴不是说算了吗?拿上这钱走吧。”那女人骄傲的样子让若璇感到了一阵恶心。
忽然从边上伸过了一只手一张张地拣起了钱。
“韦溟盛?”那个高傲的女人仿佛中了魔,美丽的嘴唇里吐出了这三个字。
“长工?”若璇刹那感觉到一阵阴风,愕然地一看,正在拣钱的那个人正是韦溟盛。
三双眼睛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有惊诧,也有痴恋。
韦溟盛慢慢地拣起了那五张钱,走上前来,把钱递给那女孩:“假如没有五百、一千张这样的钱,就不用扔得到处都是来丢人了。我不知道你在你的学校里是怎么开车的,不过在翰江大学,校园内车速是30码。”
“我会记得的。”她的眼睛显得更深邃了,带着一丝不可琢磨的神色,看着韦溟盛微笑,“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翰江大学的一个学生了。我已经申请转到了翰江大学。”
韦溟盛的脸上没出现变化,没有任何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过身,跨上脚踏车。
“就算你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我金韵韫也一样可以喜欢你!”女孩子在他的背后喊了一句。
若璇注意到韦溟盛的肩膀线条在这一刻忽然僵硬了。
“没那必要。”秋风中飘过来了韦溟盛的话。

从学校回到“邵记”,若璇看到人头攒动,不但每张桌都爆满,门口还有甘心情愿排队等的客人,若浣正忙碌地向在等座的客人解释:“很快会有空位置了,这是小饼干,等得饿了先吃几块吧。”
等的人看上去却没半点着急的意思,个个像是在比赛斯文似地说:“我不饿,若浣姐,你忙你忙。”有座位吃东西的人更是斯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恨不得占着那座位吃到打烊。
人虽然多,店堂内却安静得不行,没有惯常的嘈杂。
自出生以来,若璇都没看到这样奇怪的景观。
“彗星撞地球了么,这么古怪?”
“是集体犯花痴啊。”若浣路过若璇身边低声地说。
若璇这才发现所有的客人都是女生,而且个个目光都聚焦在——“邵记”长工韦溟盛身上。
“对不起,我要一杯珍珠奶茶,不要珍珠,不要奶茶。”正在点单的女生痴痴地看着负责点单的韦溟盛。
珍珠奶茶,不要珍珠,不要奶茶,那是什么东西!?
韦溟盛却没理会她的话,微微地笑着:“珍珠奶茶,多放点珍珠?”
女生点点头,根本没察觉到他把自己的定单给改了。
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这个男生的笑容。
若璇气不打一处来,却无从发作。人家做得不是很好,简直是非常好,营业额起码比平时翻了三倍。
对于一直奉行金钱主义的若璇来说,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别说姐姐好色了,天下好色之人只多不少。”若浣托着腮,靠在柜台上一脸痴醉地说:“看,小盛工作时也是那么帅啊。”
若璇简直犯晕。
男人空有个帅得让人发痴的脸蛋有什么用,像韦溟盛这样迷糊、粗鲁的男人,就算迷倒这里所有的女人,那又能有什么用?男人最怕的是徒有其表。
当然,这么深刻的人生观,除了若璇,又有几个女人能意识到呢。多数的人在韦溟盛的一笑之下就手足无措。真奇怪,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爱笑,总是带着不怀好意,又显得龌龊的笑容。
“诺亚?”若璇忽然发现集体花痴的队伍中居然有诺亚,忍不住尖叫起来。
“嘘!”诺亚连忙拉她坐下,“这里多安静,别叫得那么大声。”
“哇,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连你都来了。”若璇低声说。
“你不知道他吗?早上那个扔钞票的金韵韫竟然是纵横集团的千金,JZ大学的校花,今年刚转学到我们这里的。你想,能让纵横集团的千金千里追踪的男孩子现在却在这里卖奶茶,还可以免费参观,真是了不起啊。”
“纵横集团?捐助翰江大学科技馆和图书馆的那个公司吗?”
“宾果。”
诺亚的八卦精神让若璇佩服得五体投地。按道理说,若璇这里人来人往,应该是消息最灵通的传输纽带啊。可是说到八卦,她的位置就是靠后再靠后了。
“翰江大学的校草虚位以待好久了,其实也不是没有人选啦,只是翰江大学当之无愧的第一呢,数起来就是翰江大学背后支持的财团罗氏集团的太子罗桀诚。据说他不但帅得一塌糊涂,而且当年是翰江大学经济管理系连续四年不可动摇的第一,现在还留在翰江大学读MBA,不过因为他的太子身份,所以没人敢拿他打趣,选他做校草。可偏偏只要他在翰江一天,其他人也盖不过他的风头,所以校草这个名号好久都没人享用了。现在你家长工当之无愧被公认为校草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若璇问。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里几乎全体女生都知道了啊。”
若璇怔怔的。
这个来历不明的韦溟盛,他自称是自费学生,而且穷困潦倒,没有地方可以住,却认识纵横集团的千金,还是从JZ大学转学过来的。
天知道他是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到底对她们姐妹俩说谎了吗?为什么他会到“邵记”来?
若璇看着韦溟盛在店内忙碌的身影,忽然浮起了笑意。
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有趣,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兵来将挡,我邵若璇倒要看个究竟。
“与天斗,与地斗,与韦溟盛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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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钱公式的比拼

“若璇,送外卖去。”若浣冲着若璇叫。
“姐姐。”若璇站起身,严肃地看着若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你陪我去一下医院。”
“怎么你不舒服?”若浣抬起油腻腻的手就想搭若璇的额头,被若璇一把推开:“姐,我想去做一下亲子鉴定,我们是亲姐妹吗?从小你就和我说我们是亲姐妹是骗人的吧,放着长工不用,你要我去送外卖?你有人性吗?”
若璇没好气,却被若浣后面的话打得更没脾气:“叫小盛去送外卖,不是会影响到店里生意吗?快去,现代公寓B楼1306,要一份乌冬面。”
现代公寓是翰江大学边的高级公寓,那里的住客经常会从“邵记”叫外卖。
“真是的,请了个长工还要我做苦力吗?”
若璇嘀咕着,边把乌冬面外带放进脚踏车车筐里,边哼着“手捧着窝窝头,我的眼泪哗哗地流”表示不满。正准备出发,一只大手把住了车头将她拦了下来。一看,正是那张好看的罪恶的脸。
“我去吧。”韦溟盛说,“我骑车比你快,速去速回就可以了。”
“算了,没有你,我不是送了一年外卖吗?你就留在店里好好工作吧。”若璇没好气地说,伸手推开了他,把车头别正了,脚一踮就出发了。
在现代公寓前仔细地锁好了车,若璇提起外卖正打算进去,却听到一声:“站住。”
好像是冲着她来的,就那么一声站住,说得娇柔万分。
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若璇一回头,又看到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是金韵韫。
“怎么了?”若璇问。
“你划花了同学的车,就想不顾而去吗?”那双眼睛笑得很开心,学着若璇的口吻说。
若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停在自己脚踏车边的那辆银色的宝马跑车门下,有一道十多公分的划痕。
“不是我划的,我的车和你的车隔得那么远呢,不可能碰伤你的车的。”若璇说。
“我没说你碰伤我的车,我说的是你划了我的车。” 金韵韫来者不善。
若璇觉得这简直是笑话,不再理会,就想避过,金韵韫往她跟前一站,拦着了她的去路。
“我说了,不是我。这里是公众场合,干吗抓着我不放!”
“那么是谁呢?我离开了就不到5分钟,这里也没有别人,不是你记恨我的车上午弄脏你朋友的衣服,又是谁呢?”
“对不起,这位小姐,真的不是邵小姐弄花你的车的。”一个保安忍不住上前说,“邵小姐她刚来,我正好看到她过来,她没有去你车那里。”
“这位小姐,邵小姐?”金韵韫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样,“亲疏口吻立刻就听出来了,想必你们认识吧。那么你说的话又有什么价值呢?”
“不是的,邵小姐她每天来送外卖,所以我认识她,仅此而已,我只是说我看到的事实。”保安挺了挺身子,一脸认真地解释。
若璇暗叫不好,这老实巴交的保安如何是金韵韫的对手。
果然,金韵韫立刻就问:“你看到她没有碰我的车,那么在刚才的5分钟内,有谁走过这里?你看到是谁碰了我的车?”
保安傻了眼:“这个我倒没看到。”
若璇叫苦:“这人真老实。”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对金韵韫说:“我知道你冲着我来的。对着我一个就好了。”
金韵韫低头浅笑:“这也容易,要不呢,就是你弄花了我的车,补漆的钱我算8000元好了,你赔给我;要不呢,就是这个保安失职,他身为保安,都看不到是谁划花我的车,那么他就有失职之嫌,我可以打电话给物业公司开除这样不合格的保安。不知道你怎么选择呢?”
“我没钱,我有钱也不可能给你。”若璇终于知道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的女人搞得所有的女人名声都不好。金韵韫是有足够的能力去开除一个微不足道的保安的,到底是谁的道理已经并不重要了,没有哪家物业会得罪她。
若璇压着怒气,终于低下了声音:“和他无关,你想我怎么样?”
“你不是因为弄脏你朋友的衣服都要追究到底吗?你不是说钱不能解决问题吗?”这个丫头让自己在韦溟盛跟前丢那么大的脸,她看着手足无措的若璇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啊,可是真遗憾啊,现在就是需要用钱解决问题的时候啊。”
若璇咬着嘴唇。
钱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有钱的人可以弄脏别人的衣服,轻飘飘地扔出钱去侮辱别人还以为了不起,还可以任意诬陷别人,要别人的生死吗?
“那么我最后再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8000元?”
“没有。”
金韵韫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她要的本身就不是钱,钱对她来说只是个数字游戏罢了。她微微一笑,抬起了手,啪的一声,巴掌落在若璇的脸上,那白皙的脸立刻肿得发红了。
若璇傻了。
保安也傻了。
路过的人都傻了。
“你既然给不出钱,这个巴掌就算抵了你的债。虽然想想一个巴掌抵8000元,我有些吃亏了,不过我一向不是小气的人。就当我今天倒霉吧。”金韵韫看着若璇眼眶里的泪珠,心里感到了一丝痛快。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所有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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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请问这位小姐,按你的计算方法,8000元是否大于等于一个巴掌?”
若璇和金韵韫一回头,看到一张淡漠却不掩帅气的脸庞。一个男孩子穿着一身的素白,怀里抱着几本书,站在那里,太阳在他的头顶洒下金色的光。浓浓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写满真诚的亮晶晶的眼睛。
男孩子没有正眼看金韵韫,却转过头去看若璇,递给若璇一叠钱:“这是8000元整,你还给她。”
若璇顿时明白了男生的意思。
他要的不光是若璇把钱还给她,其实是要她把那巴掌也讨回。
金韵韫也明白了,不由得有些紧张:“不同的人挨一巴掌的价值是不同的。”她说:“人生来就有差别。”
男生没有多啰嗦,直截了当地问:“那么你的一巴掌价值多少?8000不够的话,8万够不够?8万不够的话,80万够不够?”他不再说下来,从书本的夹层里随便就摸出一张空白支票,拔了笔刷刷地写了几笔,把那张支票递给了金韵韫:“不过我不认为你价值80万。”
“现金支票,8万,你假如有怀疑,可以打电话去银行问。”他说。
有的时候不用去银行问的。金韵韫一看那签名,失声大叫:“罗桀诚?”她心里有些吃惊。翰江学院的背后支持——罗氏家族的太子罗桀诚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她忽然想到父亲和她说过,罗氏家族的太子罗桀诚在这现代公寓内为了读书方便置有一套单身公寓。
她有些张皇失措,想不到真的在这里碰到罗桀诚,她一抬头,正看到对方微微点头。
金韵韫不做声了,半晌才问:“你想怎么样?像她这样的丑八怪值这些钱吗?”
“想怎么样,你还是得问这位小姐了。” 罗桀诚对若璇示意。
若璇咬了咬嘴唇,轻轻地从金韵韫手上抽回了支票,递给罗桀诚,说:“谢谢,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不想用同样的方式来降低自己的人格。另外,你是一个漂亮的人,可我觉得要是老天把我生成了你那样,那才是羞耻的事情呢。没事的话,我还要赶着去送外卖,金小姐。”
这话不但让金韵韫怔住了,连罗桀诚都怔了片刻,抬起了眼睛认真地看着邵若璇,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特别的倔强,不由轻轻地扬了扬眉毛。多数人会误会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真正的自尊是不能用钱来证明的。这个女孩子的自尊心可不一般啊。
若璇仰起了头,对着罗桀诚微微地点头致谢,然后走进了现代公寓。
罗桀诚看着若璇的背影进了现代公寓,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上午在校园里就看到了这个女孩子,那时他正停好了车预备去上课,却看到一个女孩子勇敢地站在一辆宝马车前,对着金韵韫说着:“这是校园,不是马路,能胡乱开车吗?校园内的车速应该是30码吧,请问你刚才的车速是多少?那么快的速度,在校园里有多危险哪,还弄脏了同学的衣服,就这么不顾而去吗?……”
真是一个倔强得有些奇怪的女孩子啊。
那时他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并看到了她身边的韦溟盛。
“韦溟盛……”罗桀诚念着这个名字,“他和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嘴角浮现出了有些神秘的嘲弄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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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因为送得晚了所以已经叫了别家吃的了?”若璇站在1309的房间门口惊诧地问。
对方也是熟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呀,等得实在饿了,所以叫了别家的外卖,实在抱歉啊。”
“不,是我们不好意思,没及时送来。”若璇欠了欠身,有些脸红地退了出来。
真让人生气啊,假如不是金韵韫的纠缠,怎么会送得晚呢。
若璇提着那份外卖,慢慢地推开了一边的安全门。
看来这份乌冬面只有自己消费了。
若璇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把那份面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打开了乌冬面的盒子,真可惜,看上去还是满好吃的啊。
“真香啊!”她抽出了筷子正在捞面,预备要吃,背后传来了温柔礼貌的声音,“是乌冬面吗?”
若璇一回头,竟是方才门口遇到的罗桀诚。
“嗯。”她有些窘迫地笑着,“客人说送得晚了,不要了,不想浪费,所以在这里打算吃了它。你是在这里……住吗?”
“我就住在1303房间。”他停顿了片刻,忽然说,“我还没吃晚饭,叫外卖的话还需要等,这份面不如给我吧。”
“啊?”若璇怔住了,看着罗桀诚,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得说,“可我都拆开了……”
“不是还没吃吗?”他说得很直接,“给我吧。”
“是。”若璇连忙把盒子重新装好了,交到他的手上。
“多少钱?”
“不用了,你刚才帮了我忙,都没说谢谢呢。尝尝吧,我们‘邵记’的乌冬面很好吃的。”若璇微微地笑。
罗桀诚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邵记?”
“嗯。”
“你们那是不是有个打零工的叫韦溟盛?”
“嗯?”若璇吃了一惊,“你认识他吗?”
罗桀诚淡淡地一笑,没回答她的问题:“那就谢谢了,我可真的就不给钱了。”他说着不相干的话,拿着那盒面转身走了开去,站到了1303房间门口,开了门,径直地进去了。
真是奇怪,若璇心里想着,怎么在哪里都能听到这个名字?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认识那个坏蛋吗?真是邪门啊。
她纳闷着。
那坏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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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花生猪脚汤

若璇送完外卖,直接回到家,先看到餐桌上的四菜:爆炒猪肝、青椒里脊、清蒸鲫鱼、蚝油生菜。
若浣不在家,应该还在“邵记”里忙活着。
哇,难道有田螺姑娘吗?这饭是哪个做的呢?——还真是奇怪啊。
若璇正狐疑着四处张望,就听到了韦溟盛在厨房里叫着说:“还有一汤。”
“什么汤?”
若璇惊诧得合不上嘴,拐进了厨房,果然看到韦溟盛竟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他围着围裙的样子真是可笑啊,若璇想,光卖奶茶的韦溟盛就让她们发疯了,现在这个下厨做饭的他如果被那些集体花痴的姑娘们看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怎么在我家做饭呢?”
“协议上不是说星期二、四、六负责做饭的吗?”
看来这小子还真的认真地读了协议啊。若璇浮起了微笑。
“你真的会做饭吗,不会的话趁早说,我去预备胃药?”
韦溟盛扑哧一笑说:“放心,还没听说吃我做的饭能吃死人。因为没人管我吃饭,所以我很小就自己做饭了。”他关了火,轻轻掀开锅盖,自己闻了闻:“好香。”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什么汤?”若璇看他那副陶醉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虽然讨厌他,可是他做的饭好像是满香的嘛。
“花生猪脚汤。” 韦溟盛仿佛心不在焉地说。
“猪脚汤?”若璇“啊”了一声,这是她的心头最爱,姐姐原来都会皱着眉头骂她爱吃的不能上台面,丝毫没有淑女的风范,想不到这个韦溟盛和自己还是有些臭味相投的啊。想到这点,若璇脾气不由大好。
“你去摆碗筷,我来盛汤吧。”若璇说,“小心别碰坏了碗,否则看我下次炖的是哪只猪脚。”她明显是开着玩笑。
韦溟盛刚要从橱柜里拿碗,听到这话,手一抽动,一个小碟子随着他失控的手被拖了出来,铛的一声,摔地上了。
碎得一片一片的。
“对不起,我来收拾吧。”他说得很急促,慌忙蹲下埋头收拾碟子的碎片,与其说是在收拾,不如说是掩饰那一刹那的失态。
那地上的碎片隐约是他的心,每一片都闪烁着她的影子。
她……那个曾经短暂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个她。
他每天都会忍不住回忆起她来,把她说的话做的事都回忆一遍,只有在回忆中他才能找到她曾经出现过的点点痕迹。而每天的回忆里的她都是一如从前,在他面前笑得那样的美丽:“哇,好香啊,你真的会做饭啊?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你快去把功课做完,万一明天交不出作业的话,我下次就亲自炖那个拿笔的猪蹄!”
他也笑,问:“哪个猪蹄呢?”
他把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腰,挠她的痒:“是不是这只?还是这只?喂,猪蹄来了,猪蹄来了……”
她笑得喘不上气,连声说:“好了啊,放过我吧,我错了,我认错了还不成吗?”
想到了她,韦溟盛呆在了那里。每天他都如此回忆,他曾经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只有一秒钟,就让她能再喝上一次他炖的猪脚汤也好。
“假如可以重新回到过去,我保证会在你的身边,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我的视线了。”他喃喃地说。
若璇却被吓呆了。她不知道是韦溟盛在收拾碎碟子,还是碎碟子在收拾韦溟盛。他的手扎在了碎片上,伤口里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
“喂,你怎么了?”若璇虽然每每和他针锋相对,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关切地蹲下,一把抓起他受伤的手,“手都被划破了,你不知道疼吗?”
韦溟盛一声没吭,忽然抬头看她,正在流血的手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在那一刻,他的心跳从指尖传播到她的心,仿佛频率都一致。
这突如其来的一握,若璇连呼吸都停顿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情绪和温暖是这样的熟悉,这双手……好像曾经在哪里握住过。那手指仿佛能够撩动她的心,她的手也烫了,脸也烫了。
握着若璇的手,韦溟盛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场景是在2005年,还是在2003年。
2003年的那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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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让开。”那时的他背着书包,冷冷地对面前的人说。
面前站的人就是她。
那时他们刚认识没多久,每次见面不知道怎么的,都能吵上半天。
“不许去。”她的眼睛是那么亮,一直看到他的心里,“你是怎么回事,只要听说有架可打,不管是不是你的事情,都要去。现在还没放学,你去打一次架受一次伤,再记早退一次、记过一次,你脑子有问题吗?”她说得恶狠狠的。
“让开。”他皱了皱眉头重复地说,怎么能有女孩子那么不温柔呢,真是的。
“不许去。”她也重复地说,眼睛盯住了他,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
他别过了脸,回避了她的眼睛,伸出手重重地把她一把拨开:“不是说叫你让开吗?”
这一推可能出手太重,她身子一歪,重心不稳竟被推倒在地上。
“你不知道躲吗?”他倒抽了一口气,蹲下去抓起了她的一只手。
“我反应迟钝,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她脾气依旧,硬着脖子说,“不是来不及躲吗?”
他抓着她的手,忽然就呆住了,她的手被磨破了一层皮,手心里渗出了血珠。
握着这样的手,他的手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发抖,每次被人打得流血,他自己的手都没发抖过。为什么看到她那只被擦破皮的手,心里却这样的疼呢?
他握着那只手,久久的,就那么握着,不说话。
“喂,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发呆了?”她不知道他的心疼,用另一只手在他跟前挥了挥,提醒他注意。他没有松手,沉默了一分钟,然后一把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这是当初他第一次握她的手。
她的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看着她,他忽然吃吃地坏笑了起来:“你是喜欢我吗?”
“啊?”
“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拦着我不肯让我去打架的吗?”他说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她。
“才不是呢……”她的脸烧得绯红,慌乱地解释着,“我只是……”
“可是我喜欢你。”他很快地说,瞬间就把她的话音砍断了,他盯住了她的眼睛,“我喜欢你,知道吗?”
他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他的心跳从指尖传到她的心,仿佛频率都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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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韦溟盛握着若璇的手,仿佛看到了2003年的她,那时她被他握着手,脸烧成那样,那是多可爱的样子啊。
若璇先恢复了清醒,拿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提醒他注意:“喂,你在干什么啊?”
韦溟盛这才注意到跟前的若璇,连忙松开了手,蹲在地上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若璇反倒有些窘迫了,没话找话地问:“你的手受伤了,不疼吗?”她原以为韦溟盛作为一个男人,一定会说不疼。
谁知道他却哇了一声,叫:“怎么会不疼?快给我拿创可贴去。”
若璇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刚才让人迷惑的气氛忽然就被打乱了,恢复了正常的次序:“这是什么人啊。”
她取了创可贴回来,扔给他,示意他自己缠住伤口。
“喂,你太没人性了吧,我一只手受伤了,靠一只手没办法包扎啊。” 韦溟盛瞅瞅一脸漠然的若璇,抗议说。
不就是划破了吗?一只手不能包创可贴吗?若璇有些鄙夷。
“你也不想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回敬道,“别忘记协议里的条款,不得和同住女性有任何接触,否则及时驱逐。”
“这不能怪我!” 韦溟盛出乎意料地说,“我刚才喝了点猪脚汤,所以有些犯晕了。”他仿佛说得很理直气壮。
然后他一脸正气地站起来,离开了厨房,剩下莫名其妙的若璇。
“这真是蠢人啊。不是蠢人是什么?喝了猪脚汤所以犯迷糊?这是酒吗?没听说喝猪脚汤能乱性的。”

深夜,月光打在了若璇沉睡的脸上……
若璇迷糊中感觉到自己的孤单,为什么夜那么深,那么静?她透过浓重的夜幕,看到自己蹲在街头的拐角处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可是为什么害怕呢?在梦里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孤独和害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站在她的面前:“喂,邵若璇吗?”
“不是我!”若璇本能地喊着,刚喊出口就发现自己的愚蠢。
身影向她走来:“真是个蠢人啊。”声音显得有几分奚落:“这就是老师成天表扬的聪明的大脑吗?”
“你别过来!”若璇忽然站直了,贴在墙壁上,“不然,我就……我就……”
身影却步步紧逼过来:“不然怎么样?”
若璇哇的一声叫道:“不然我就咬舌自尽啦!”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电视里的这句台词。
那身影停住了,忽然暴笑起来,简直笑得无法停下。
“你想咬舌自尽也没有机会了。追你的人早不在这里了!下次你再在那种地方去招惹流氓的时候,记得用这句台词,然后乘他们笑得不像样的时候逃跑,听到没有?”那个声音充满了嘲笑和戏谑。
邵若璇孤疑地左边看看,的确没有人,右边,也没有人!
她的胆子大了一些:“那你是谁?”
“假如你有礼貌,你该叫我救命恩人。”他弯下腰来,月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却是一张年轻的脸。虽然脸上有些新旧伤痕,却掩不住帅气。他的眉宇间仿佛有些邪气,带着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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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啊!”若璇一阵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又做梦了?”若浣想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却实在困倦,于是闭着眼睛问妹妹,“没事的,你不是经常做梦被坏人追吗?不过梦里不是最后都能被人救的吗,不怕不怕,接着睡吧。”
若璇嗯了一声。重新躺下,却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姐姐只知道她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她被坏人追,孤独又害怕,躲在街道的拐角,但是最后还是被人救了。可是姐姐却不知道,这次的梦有多可怕。因为救她的那个人,竟然是韦溟盛!
怎么可能是他呢?
梦里的那个英雄怎么能是这个坏蛋呢?
若璇被自己的梦境吓坏了。
那张带着伤的脸居然是韦溟盛的脸,他怎么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
若璇拍着胸口,每次她从这个梦里醒过来,都会期待着能看清楚那张脸,那张让她摆脱了恐惧和孤独的脸。可现在总算看到了,她却懊恼得快要哭了出来。
而且梦里的英雄还说着和现实里的韦溟盛一样让人讨厌的话。
那英雄怎么能是韦溟盛呢?
“怎么会这样呢?”若璇简直气得要发疯。

“怎么会这样呢?”若璇有气无力地问诺亚。
诺亚一边在电脑跟前紧张地输入,一边问:“到底你在梦里看到了谁啊?”
若璇啊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你也不认识,说了也没意义。你快看,这个解梦的结果是什么?”
“我还没写完呢。”诺亚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若璇平白无故地脸红了,一心埋头打字,“要我说,也不用玩这个网上的解梦,一般说来,小说里这样的事情都代表一个意义——就是你和那个人前世有缘,所以你不断梦到前世的故事。”
“我可不听你说的!”若璇被她吓得心惊胆战,勉强地挣扎。
诺亚把手挪到了鼠标上,轻轻地一点:“宾果!”
页面弹出:“你正对爱情有所期待,你所期望的爱情正是梦中的情景,也许你的他正是这样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英雄,出现在你面前,能帮助你摆脱惊慌和孤独的人。”
若璇和诺亚几乎同时看完。
“两个字——思春!”诺亚一本正经地说,“三个字,你思春!”
若璇恨不得把她的嘴巴撕下来。
“这怎么可能?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我很讨厌的一个人。自以为长得好看就很跩,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每次碰到他都会让我倒霉和不幸。”若璇情不自禁地说了下去。
诺亚喃喃地问:“等等,为什么这些形容的话很像一个人呢,可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像谁呢,很好看,说话还很莫名其妙的……”
若璇吓坏了,惟恐她记性恢复,发现她梦里的人竟然是韦溟盛。
网上的解梦简直是胡说八道。若璇有些失望。
为什么会梦到韦溟盛呢?
若璇对自己肯定地说:“可能是晚饭前让他握了手,我又喝了花生猪脚汤,犯了迷糊,于是晚上梦见了他,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一想若璇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口吻和昨天晚上的韦溟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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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0 11: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5个6。”
“6个6 ?”
……
若璇从卫生间出来,耳膜里不是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就是大家摇色子的声音。闻闻自己的身上,还是一股酒味,怎么也清洗不干净啊。这酒味怎么才能祛除掉呢?若璇无可奈何地挤在人群中,想要挤回刚才在角落里的那个位置,没走两步,眼神忽然停留在不远处的吧台上。那边吧台边上坐着的不就是韦溟盛和金韵韫吗。他们两个头碰头地在喝酒说话,样子显得很熟稔。
“是他们啊!”若璇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他们在干吗?不过韦溟盛既然和金韵韫这样的人有一起亲密地喝酒的交情,也不会是个好人!真是物以类聚。”若璇鄙夷地看着韦溟盛,正走到他们背后,忽然看见韦溟盛仿佛很生气地把酒杯一推站了起来,金韵韫紧跟着他站了起来。
“你既然有兴趣要调查,就去调查好了,找我出来干什么?”若璇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所以去调查了。”金韵韫一把拉住了他,“我是无心知道你和罗桀诚之间的关系的。”她说得很急切。
若璇耳朵仿佛被什么线拉扯了一把——“罗桀诚”?天啊,这个莫名其妙拣来的长工,这个没地方可以住赖定在我们家客厅的家伙,不但和纵横集团的千金金韵韫有关,难道和罗学长也有关系吗?
她立刻把身子往那边倾靠着,拉长了耳朵,想要再听一些只言片语的,却被一句一句的“借过,借过”打断,一个个人在她跟前挤来挤去,不知不觉她和他们之间已经堵上了好多人,这下只能听到音乐声和嘈杂的各种声音。
“哎,怎么办?完全听不到韦溟盛那家伙的声音嘛!!”她眼睁睁地看着韦溟盛和金韵韫的嘴巴一动一动的,显然在讨论着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
“若璇?”她的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猛一回头居然是罗桀诚:“罗学长。”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我看你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所以过来找你。”
“没什么。”若璇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从人缝里,看着韦溟盛甩开了金韵韫执意拉着他的手,大步走了开去。
他竟然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罗学长,我们回去吧。”若璇说得很快,掉转了身子,就要跑开,她可不想碰到那扫帚星呢。
“韦溟盛,你干吗跑到那里去啊。” 金韵韫尖叫了一声。
“因为不想再看到你。” 韦溟盛说话的分贝并不高,为什么听得这样清楚?若璇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已经是一句招呼:“邵若璇,你在这里干吗?”
若璇转过了身子,果然韦溟盛就在她背后了,他的眼睛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身边的罗桀诚,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罗桀诚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不可捉摸的光,瞳孔仿佛因为受到刺激而略微收缩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打量着彼此。若璇感觉到仿佛有股气流把他们卷进了一个圈子里,身边嘈杂的音乐和人流仿佛都不见了,只有他们三个人,以及那股奇怪的气流。
“听说你也转到了翰江大学。”罗桀诚先开了口。
“你消息很灵通,不愧是翰江大学的太子。”
“听你说这个词怎么觉得蛮刺耳的呢?”罗桀诚浮现出了微笑,“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在翰江读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能理解为警告呢?”
若璇怎么听都觉得他们的对话里充满了敌意,仿佛斗兽场上的两头野兽碰到一起,互相支起身上的刺,毫不犹豫地预备战斗。
她“啊”地发出了一个音节,想要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半晌才憋了一句:“要不一起玩吧,我们就在那边坐的,先过去坐吧?”
罗桀诚得体地微笑了一下:“我不介意。”
韦溟盛也笑得很坦然:“好啊。”
三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斯文有礼地往座位的方向走去,但一种冰冷的气氛却始终围绕着他们。若璇隔着人看到吧台边的金韵韫,她稍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过来,却终究还是没有动,脸色仿佛很难看。
她说的罗桀诚和韦溟盛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呢?若璇心里纳闷着。
江基民和诺亚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乘若璇去卫生间清理的时候坐在了一起。若璇气呼呼的,这死丫头,刚才还和自己坐在一边的呢,现在怎么就和江学长坐一块去了呢。她正在生气,身子被挤了一下,睁了睁眼睛,居然是韦溟盛大摇大摆地坐在了自己身边,竟然还不断地挤她,示意她往里面坐。
“玩什么?”他问。
“嗯,我们刚才在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若璇解释,小心地看着罗桀诚和他,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了,是火药,并且好像随时会被点燃。
她示范地按住了一个空的酒瓶说:“这个瓶口指向谁,就由瓶尾部指着的人发问,被问的可以选择回答或者喝酒三杯。”她说完,顺手随便地一转。
瓶子滴溜溜地在桌子上转了起来。终于停下了。
瓶口指着的却是罗桀诚,若璇故意高兴地笑得大声:“罗学长?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的话还没完,身边的一个声音就插嘴说:“该我问吧?”正是韦溟盛,“我想知道罗学长晚上睡觉会不会做噩梦?”他问的问题却有些奇怪,连一边原本偷偷聊天的江学长和诺亚都惊诧地看着他了,“我想一般有良心的人,做了亏心的事情害死了人,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的吧。不过罗学长倒未必了。所以我很想知道罗学长的心是什么样的,晚上会不会做噩梦看到因为你而死去的那个女人?”
大家顿时惊疑地看着罗桀诚,不知道韦溟盛问的是哪出。
罗桀诚微微一笑,吐出一句:“我没有做过什么能够让我做噩梦的亏心事。”
韦溟盛挑了挑眉毛:“是吗?”他的口吻冰冷得可怕。
“你们是在说……”若璇才说了半句,胳膊就被一个人扯住了。她瞪着眼睛一看,还是韦溟盛。
“我们走吧。玩这个游戏就得说真心话,不是吗?罗太子怎么叫没做亏心事呢。不过既然不肯说实话,也没有必要玩下去了。” 韦溟盛站了起来,手拖着若璇就往外走。
“走?我干吗和你走啊……”若璇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感觉胳膊上一阵疼,韦溟盛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拉,她被韦溟盛牵扯着,不能控制地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大步穿过人流走了出去。
“若璇……”诺亚在背后着急地叫了起来,直跺脚。
罗桀诚坐在位置上,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回头看他们,端起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他的眼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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