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zhansh

　　她只是想有那么一个人，在起风时把衣裳披在她肩上。每天每夜，看着她老去……

　　那晚他就像一粒沙，游离过后一切都如平常。她看不清他的脸。起风了，天亮了，他穿好衣服走了。一切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她满脸的泪！

　　我是snow，这一年春天，我在西安。

　　每晚在家里写作，同时在一家私企工作，总经理秘书，可很少跟同事谈笑。对身边的人和事没有太多计较，不计较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在大部分时间里，我对这一切并无兴趣。我漠视除自己关注和重视之外的一切感觉和现象。喜欢一个人去旅行，很长一段时间只听一首歌。心情不好时，不吃饭，不睡觉，一正天不出门，否则就到高速公路去散步。感受车从身边飞奔而过的快感，这种生活在旁人的眼里，也许过于随性及缺乏安全感。我喜欢它能让我采取合理的方式逃避某种现实和喧嚣。

　　2月西安依然寒冷，但能够感觉到春天循序渐进。有时在某一个下午，坐双层公车观望城市的春天，坐最后一排空荡荡的位置，当车子慢腾腾地行进在因修路或红灯而交通堵塞的马路上，就可以悠闲地欣赏窗外的春光和艳丽女子。平静的午后，陈旧的楼房，路边的男男女女拉着手，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有甜蜜而天真的笑。

　　我的快乐都是微小的事情，喜欢简单生活，做喜欢的事情，住在喜欢的城市里，最好还能遭遇到喜欢的男人，喜欢的天气。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不会有任何复杂的借口和理由。

　　moon是我的朋友，她的长发很自然的披到胸前，一点点化妆也无的女子。穿一件军绿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厚棉Ｔ恤，微笑时眼睛和唇角有甜美的孤度。平淡年轻的面容似乎能散发出雨后的清新味道！moon跟我一样简单，有着一样的性格，一样的爱号。我们去参加过几次所谓的派对，地点大部分是选择在五星级酒店，女主人也总是有着某种身份。然后拉一个商家做赞助，去的人要提供名片。可见这种活动渗透了势利的潜伏因子，一屋子衣着光鲜的男女。身份有金融、广告、出版、网络、贸易等。200平米左右的大厅，白衣侍应生托着放满酒杯的大托盘来回穿梭。请来的乐队在现场演奏。

　　很多人在握手、拥抱、亲吻。某一个瞬间我会有一个错觉，以为自己出现在某部场景不搭的电影里。那些女子身份暖昧。有精致的妆容和高档衣饰，脸上有因为渴望占有愈多而愈脆弱的表情。我则挑了一盘水果，找个僻静的沙发旁若无人的穷吃。即兴发挥不是我的强项，我想那应该不是拘谨．我很少对人感兴趣，所以我跟moon溜了。

　　我不愿跟家人住一起，妈妈还是常到我这儿来。租住的房子房东不住这里，跟那些富商的女人居住比起来差太远了。但这里适合我，虽然如此，每季租金我会按时打到房东卡里。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看13岁时候的照片，露着雪白牙齿的笑容，天真无邪。我总是奢望留不住时间但能留住人性深处的一部分纯真。

　　moon闲时常去家门口的红树林网吧打游戏，网吧是个全省连锁的正规网吧。moon在网上认识一个男人，他叫张军，70年的，是甘肃兰州人，某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她不想去考证这些要素是否真实。一开场亮出的都是真实的东西，这些真实在以后的时间里都得到了考证。他们聊着就视频了，看到了彼此的面容，军一再要求见moon，moon说太晚了，已经夜里2点多了，改天吧！军问moon的住处，电话号，在那工作……moon都告诉他了。他说离moon很近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moon随口就说见可以，见了就要娶。军毫不犹豫率快的答应了，并说这是你说嫁给我，别后悔！不久电话响了，moon走出网吧，穿过马路，上了那辆白色丰田。军是那种沧桑之后的恬淡，车里的灯光暗一些，放着音乐，明亮而凄怅的歌声如水般流动。街头空气污浊，军带moon到他上班的写字楼下看一看。然后调过头来，停靠在离moon住处不远的路边。他告诉moon，恋爱了6年的女友即将成为他的妻子，然而背叛了他。moon知道这会是军心的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她开始怜悯这个男人，试图去安慰他。在moon没有离开这个男人视线之前就告诉自己，她不会跟这个男人有任何故事，军只是她的朋友。军对moon说，在他的眼里女人没有漂亮与否之分，能照顾好家，守妇道就足已。moon告诉军她出生在一个产苹果的地方，那里空气新鲜，每个人脸上只有朴实善良的表情。moon除了回答军的提问之外就是倾听。没有任何空隙让她说话，夜里5点多时，moon说秘须要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要求军送她到楼下，军迟疑了然后说好吧！

　　下车后每走几步军都会回头看一眼他的车，他送moon到楼下，一句话也没说匆匆离去了。

　　回家后，moon对着镜子告诉自己，这个中年男人跟自己着实有一段无法企及的距离。moon没有在见到他，也没有想过在见他，更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情人节之约他没有出现，moon无意识的拨通了军的手机，没有人接。这一刻moon才意识到，她似乎在意这个男人！心里有些乱，一时整理不出自己的心绪。一个人出去走了走，看到路上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捧着大束鲜花，她就回家了。夜里moon怎么也不能入睡，给军了短信。内容很简单，“放心，我不会在打了”。

　　第二天moon告诉妈妈，她似乎喜欢上了这个中年男人，妈妈的回答让moon形同淋了彻夜的冷雨，她的眼睛开始清澈，烦躁的心情渐渐退去。

　　moon一如既往上班下班，情人节后的第四天晚上，军打电话给moon，她没有接，第三次打过来时，moon接了。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moon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moon什么也没说，军说情人节时他不在，回来才看到moon的电话，发的信息好像生气了。他清楚女人的弱处，军的诠释足以让一个信服。军对moon说了很多，一切都在微妙的转换！

　　第二天中午，军打电话告诉moon，说他下午4点要动手术。moon有些紧张的问军是什么手术，军说是胆结石，大夫说了是个小手术，不用担心。正个下午moon的心揪得紧紧的，直到晚上moon打电话给军。他接了只说：“有事吗！我有事！”然后挂断了。

　　这个男人对moon是什么样的心态，她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认定军是个好男人，是她喜欢的男人。之后每晚他们都会打电话一起设想着美好的生活，moon被甜蜜的承诺包围着。失去了以往清晰的眼神，没有了判断力，眼睛里只有爱的神情。

　　2月26日晚上，军突然打电话说要见moon，跟妈妈在外面吃饭的moon高兴坏了，放下筷子。一股风的奔回家，洗漱完换了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她脸上洋溢着甜蜜，神情偷快的出门了。

　　见到军，moon说看看军的伤口好的怎么样，军从容的说，没作胆结石，作了眼结石。他先前对moon撒了谎，moon没有追问军为什么撒谎，她才意识到军晚上还戴着墨镜。moon顺手就摘下来了。军把车开到加油站，加了油，停在了他上班的写字楼旁，路的对面有一个若大类似咖啡馆的二层楼。他们没有一起去过公共场所，军一直说带moon去他家看看，他和爸爸姐姐一起住。但从未带moon去过一次。moon看到军手机上那些暖昧的话语，但什么也没说，轻轻的看了军一眼。军的电话响了，他正个晚上都忙于打电话，发信息！moon只是静静坐在一旁观望，她有些困了就睡着了，睡意中感到有人动她的衣服，醒来时一切都好，没有人动。军依然忙于打电话，发短信。他看着moon说打完就送moon回家，moon又睡着了，moon感到有人在触摸她的肌肤，moon睁开眼睛时看到军爬在她的身旁，用力的吸吮她的胸部，moon推开军，迅速拉好衣服。军轻描淡写的说等一下，他拿着手机下车了，到路对面去打电话。moon等了半个多小时，军依然跟电话那头的人缠绵，moon穿上外套下车了。她顺着台阶往回走，风很大，头发和衣服在风中疾飞，她的心脏似乎要破裂般的痛。moon明白对军而言她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玩偶！

　　就像看过的一本书，不会在看第二遍。不久军追上来了，把moon拉到车上，问moon是不是生气了。moon对军说，“好好跟人家交往，不要一个心扯在几边，这样不好，别人知道会伤心的”。军否认了moon看到和听到的，对她又设置了别一翻诠释，听起来足以说服一个人。moon清楚军在骗她，什么也没说她下车了，顺着公路走了一圈，冷风吹着她。moon满脸都是灼热的眼泪，军是否还在她的身后，她已经漠视了。

　　军打来电话说跟在moon的后面，最后就不见人了，他回家了。军说moon的疑心重，男人有男人的事，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生活。moon什么也没说，妈妈不在moon一个人不敢睡。夜里2点左右，moon打电话给军，问军有没有时间，moon说一个人不敢睡。军问moon去了睡那里，moon说家里有床有沙发，军说家里人回来看到会误会的。moon同意去外面，风很大，空气里是尘土的味道。她出门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军到了，moon上车后军开着车直往南边走，moon问军去那里，军说去长安饭店，他和朋友常去。接着他又修饰了一句，是去打牌。moon问军有没有带身份证，军大声斥责moon说，“不是叫你带吗！”他不曾说过让moon带什么，moon什么也没说。她的心走得比时间快，在开始就已经看到结局。moon看着车窗外的灯光，军说他知道一个地方不需要身份证。绕了一圈到了含光路，鸿业大厦旁边的一家小旅馆。军进去了，然后出来叫moon进去看看，旅馆的玻璃门上都是灰尘，楼道窄小而脏乱，简易的门窗，有两张床，灯光反黄。房里肮脏，有股异味。如同囚犯的处所。moon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看，看了一眼军，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出了大门上了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都是肮脏的，被唾弃的。她天性里对生命的热爱和尊重，连同对这个男人的喜欢被逐渐地消磨着。军上车后，moon只有说了一句话，“麻烦你送我回家。”到了军一再要求去家里陪moon，moon拒绝了。让军回去。

　　回家后moon睡下，打电话给军，问到家了吗！军说大门已经关了，他只好在车里睡一夜了，军说车里特别冷，要不去moon家里吧！军说他睡沙发，moon歉疚的说好吧。军到了，moon给他开了门，军进门只是说好冷，moon给军倒了杯热开水，问军要不要洗一下，军说不用了。他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上了床，moon愣了一下，给军拿了被子，moon让军睡床上她睡沙发。军说那么冷别站地上赶紧上来睡吧，一人一个被子，他不会把moon怎么样。moon放心了，睡下关了台灯，军慢慢靠近moon。他拉着moon的被子说，太冷了两个被子一起盖吧！moon无力去反抗，军凑到moon耳边说，“我会娶你的！”moon需要一个温暖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她松开了手。军把嘴唇贴在moon的嘴唇上，他的嘴唇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军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moon的肌肤。他的身体热的发烫，呼吸开始急促，一片死水般的寂静，只听见外面的风声。这一刻军灼热强劲的身体势不可挡的包裹了她。黑暗中moon看不清这个紧紧地拥抱着她的男人，他皮肤的味道，他呼吸的声音，他的亲吻和抚摸。军突然停下了，说这不是第一次，moon转过身背对着军说，这是第8次。第一个男人是强暴moon的中学老师，老师威胁moon发生了7次性关系。之后moon退学不上了。她远行过一次，去了很多地方，把记忆里经受的巨大创伤留在了旅途上。

　　moon落泪了，没有泣声只有泪水打在枕头上的声音。我一直感觉无能为力的悲哀，因为我帮不了她。moon，有时候我想，如果你是我爱的女子，我会怎样待你，我是否能够把你变成一个温暖甘甜的女子，能让你幸福！moon的言行，是我文学里最最寻常的样子。军说他上当上，moon的绝望像一只白色的鸟，振动着翅膀飞速地俯冲下去。顺着那黑暗的深渊，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moon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泪光。

　　军又一次进入moon的身体，她心里虽然有恐惧却异常镇定，军粗暴的扯去moon身上的衣服。像野兽一样袭击moon的身体。moon一直说痛，军丝毫不理会，在军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moon对他说，让军离开她的身体，军躺在了一边。用不屑的语气数落着moon！moon全身疼痛，起不来，她给自己盖上被子。那么真切，像落岸的贝壳，被沙包裹着，处处都是切肤之痛。泪水浸湿了枕角。moon眼睛红肿，黑暗的夜色中能够听到细碎的花瓣凋谢的声音，皎洁的月亮走了。

　　天空渐渐泛白，风很大，军送moon到公司楼下，moon问军还会给她打电话吗？军说他会，是朋友吗！moon问是什么性质，军说他现在不能确定。moon的最后一滴泪落在了军的车窗上！moon下了车走进公司大楼。

　　moon失眠就会上网，moon又一次看到在网上跳跃的头像——飞越南极的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一个容易对真诚和语言产生怀疑的地方。隐藏了身份和面容，躲在虚拟的称谓后面，和一个陌生人说话，随时开始交谈，随时离开，随时出现，随时消失。大家都记得把自己保护好，谨慎地寻求付出和回报之间的平衡！温暖淳朴的爱，像鸟一样，纷纷飞离物欲的城市，就像很多年，我们没有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头听到鸟声。

　　moon和寻梦人在交谈，那是一种确实的交谈，所有的语言都是从心脏冷僻的地方流淌出来。就像寻梦人说的，军只是暂时需要她的身体，不存在喜欢与否。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她将会在那里都是一样。只有阳光宛如宿命无可替代。

　　如果，如果你见到一个女子，和自己相依为命，那是moon。

　　如果，如果你见到她，请相信，那并不是她的错。

　　我时常会想着有一天，我能够躲避所有陌生人的面孔，不用看到他们的殷勤或冷漠，快乐或愤怒。我只想有一个属于我的空间，喝着爱尔兰咖啡，看着阳光从门前划过。我和村上春树的小说一样，喜欢的是“且听风吟”！

　　我看着moon烧掉了她13岁时的那张露着雪白牙齿的照片。她说，军要的是彼岸的花，盛开在不可触及的别处，她和军之间所有的发生都迅速的消失了。我问她去那里，她告诉我，先去丽江，之后就不知道了。我想，她习惯冷漠和某种因为透彻而残酷的准则。

　　moon走了，去往别处的路途。

听风

　　我时常会想着有一天，我能够躲避所有陌生人的面孔，不用看到他们的殷勤或冷漠，快乐或愤怒。我只想有一个属于我的空间，喝着爱尔兰咖啡，看着阳光从门前划过。我和村上春树的小说一样，喜欢的是“且听风吟”！

桜色舞うころ

不是安生的挖。。

听风

原帖由 桜色舞うころ 于 2006-3-26 18:53 发表
不是安生的挖。。

有意思

银色许愿沙

恩,我挺喜欢得~~

百合lily

她只是想有那么一个人，在起风时把衣裳披在她肩上。我也想呵呵

听风

原帖由 百合lily 于 2006-4-3 13:52 发表
她只是想有那么一个人，在起风时把衣裳披在她肩上。我也想呵呵

彼岸天使

好像很感人   5555555~~~~

sanhaocao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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